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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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与黑夜交界的天空压抑而暗沉，无形之中仿佛也要将人拖入这极易迷失自我的空洞氛围中。

宗像走在已经走了十几年的路上，周围的事物在暗淡的光线下都显得异常陌生。

不可否认，山本的话对他引以为傲的理性是一个突然而深重的打击。他曾以为他已经完全接受这一世了，但未曾察觉，他在潜移默化地疏离这个世界的事物，而纯粹表象的接纳让他至今都无法真正融入这个新的人生。不……也许不是毫无察觉……

他把右手抬到眼前，白皙的手没有常年持剑的痕迹，与多年的记忆冲撞着。

仿若站在时空的交界，头顶高悬着不属于此世的利剑，身体却被迫在这个与认定的记忆完全背离的世界走向不可预料的未来。即便刻意忽略，游离此于世之外的孤寂感也从未消散。浑身充斥着种种相悖相斥的气息，本不应共存，又在自身强烈的压制下被迫在体内交互缠绕着，不允外泄。

继续再这样下去，会疯的吧……

宗像突然闷声笑了。

低低的笑声，很快就被淹没在默默降临的无边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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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君？今天回来得很晚呢。”应该是在做饭，奈奈手里还拎着锅铲。

在玄关换了鞋，宗像微笑着说：“抱歉，妈妈，和同学说点事忘了时间。”

“没关系，纲君做事妈妈很放心的！”奈奈温柔地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歪着头，“咦……说起来，Reborn好像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呢！”

“Reborn？”

“对啊，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吧……”

进了门，就看到Reborn端正地坐在小桌子旁，宗像也很自然地跪坐在对面。

对视一阵，最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Reborn。“……为什么拒绝？山本是个天生的杀手，成为家族成员会对你非常有利。”

宗像也不吃惊他会听到他和山本的对话，毕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在不停地试探他。“啊呀，理由……我不是已经说了么？”

“你认为那种说法能让我信服么？”

“这样啊……那这么说吧，我需要的下属不一定要是天赋才能最突出的，但一定要心志够坚定。目前我并不认为山本君符合这个条件，会让他动摇的东西太多了。这个理由，你接受么？”

“居然还是小看你了……”Reborn抚摸着鬓角，“但是，你认为家族成员是下属一般的存在么？”

Reborn语气凛然道：“家族的意思是”Family”，成员应当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Vongola家族以自卫团为前身发展起来，最初宗旨就是”守护”。即便在已经登上黑**顶峰的今天，首领与其家族成员的关系也不能用”上、下属”那么简单的关系来概括。而作为Vongola十代目继承人的你，却仅仅只把你的家族成员当作是下属么？！”

被用几乎称得上是训斥的语气狠批了一顿，宗像也显得波澜不惊。虽然他对这个世界还存在这种形式的黑**有点小吃惊，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Family么？杀手先生，对于Vongola这个黑**家族，你是这样评价的？”他支着下巴，脸上露出有些困扰的神色，“嗯……可能我对它的理解过于个人化，但请谅解我无法摆脱长久以来对黑**的印象，也许还需要一点时间和努力？”

面对他半陈述性的问句，想起他之前看到的关于面前这个人的机密调查报告，Reborn叹了口气，“相当棘手啊……算了，羁绊总能慢慢培养起来的——只要你充分配合。”“当然。”宗像轻扣桌面，“另外，我想问一下，对于我的家族成员，有什么硬性要求么？比如在人数、能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