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第 3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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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跟在长辈们的后头,突然听到祖母与外祖母说起了她的及笄礼……

及笄礼么，那还不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小娘子行笄礼,除了观礼的父母长辈之外,至少要有一位赞礼（主持者）,一位正宾（德才兼备的女性师长）、一位赞者（正宾之助手）、三位执事（奉冠笄等物）、三位乐者（奏曲目）。

不消说，赞礼肯定由大舅母担任，正宾便由崔太夫担任，其他的执事、乐者等职,由蓁蓁的姐姐们、或是表嫂们担任都可。

唯独赞者一职……

一时间竟想不出个妥当的人选。

因赞者需要是个父母双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全福人。

大舅母倒是很符合，但公爹已逝、娘家父母已逝；二舅母只生了俩儿子也没个女儿；米氏的娘家母亲新丧、很不合适。四位表嫂里，有一位是独生女、有一位是孤女、另外两位还不曾生养……

其实也不是找不出这样儿的全福人。

只明儿就是叶蓁蓁的及笄礼了,没有提前打好招呼下了帖子的，这会子也很难请得到。

果然，小汪氏与崔太夫人所议论、担忧的,正是此事。

小汪氏懊恼道：“这事儿怨我！竟将这样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崔太夫人说道：“不怨你！这一头雁娘忙着生娃娃呢！不是我说,还多亏了是你，才能静下心来守着个四十多岁的儿媳妇生孩子。这样的事儿,谁遇上不是捏了把冷汗的！”

“再说了,全不全福人的，其实也就是个过场！我们这些人、哪一个行笄礼的时候不是请全福人给簪的笄？可是呢……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好日子是自个儿过出来的，跟是不是全福人给簪的笄、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小汪氏与众女眷等连连点头。

——可不就是么！

叶蓁蓁想了想，说道：“不如明儿请了萧仙娘过来当赞者。”

小汪氏与崔太夫人齐齐一愣。

崔太夫人看了叶三娘一眼,表示不同意，“萧仙娘阴阳怪气的……”

小汪氏却点头赞同，“蓁蓁说得极是，这事儿就照蓁蓁说的去办。”

叶蓁蓁笑道：“那就劳烦裴嬷嬷立刻跑一趟、送个帖子去宁王府罢，啊，我先过去写个字条儿！”

叶三娘立刻说道：“都走到这儿了，去我屋里写罢！”

叶蓁蓁颌首，跟着叶三娘走了。

小汪氏笑盈盈地教裴嬷嬷跟了姐妹俩去……

崔太夫人叹气，“你也由着蓁蓁胡闹！那萧仙娘、正为了府上三娘子夺了萧伊娘的未婚夫而着恼呢！前几天为了这个，还把我家孙子媳妇儿给骂哭了……”

小汪氏笑道：“蓁蓁行事、还不够稳妥么？再说了，有皇上给他们小夫妻俩托底……现在是不怕他们犯错，只有犯了错、才晓得以后怎么避开！怕的是、他们不肯或者不敢去做！我们年纪大了，能放手就放手罢，现在已经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啦。”

崔太夫人呆了半晌，叹气，“也怨我，总窝在那乡下地方、充耳不闻家国事！”

“你我已是黄土埋腰的人啦，还操那个心作甚！刚才不都说了么、家国天下那是年轻人的事儿了，我们哪、闲着的时候帮着管一管孙子、曾孙子们的教养，替他们操持好家务、不拖后腿就已经很好了。”小汪氏劝道。

崔太夫人点头。

小汪氏牵住了崔太夫人的手，亲亲热热地往花厅走，“……咱们老姐妹也已经有好些年没见着了，今儿我俩好好吃一顿，明儿我还请了庄太夫人、陶太夫人、义庆公主她们……你也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她们了罢？唉，可惜年前怀庆公主殁了……要是她还在啊，还能更热闹呢！”

崔太夫人立时心生向住。

这一边，小汪氏领着崔家女眷们去花厅了；那一边，叶蓁蓁跟着叶三娘去她屋里借用笔墨。

三娘子动作麻利地铺好了纸笔、又替蓁蓁研墨。

犹豫了半晌，三娘子小小声问道：“蓁娘，我和司马家的婚事，是不是惹恼了萧家？”

“是。”叶蓁蓁含笑说道。

三娘子愣住，“那你还请她明儿来？不就怕她闹事儿么？”

叶蓁蓁抿嘴一笑，“要是闹了起来……宫里的庄皇后、皇贵妃都会为我做主，皇上也是偏着我的，就连阿嘉也向着我，可谁给她做靠山呢？”

叶三娘一怔，笑了，“有权有势可真好！”

叶蓁蓁正色说道：“姐姐，我倚仗的是武家，但武家的这一切……全是他们自个儿争取来的！如今看着武家、便如烈火烹油一般红透半天边，可若不是当年皇贵妃忍辱偷生才保住了大皇子、不是我家公爹九死一生的在外头流浪闯荡了十几年、不是我家婆母以一介弱质女流镇住武家、不是我家郎君日夜苦练本事才以九岁稚龄执掌本家的……武家没有今天！”

叶三娘呆住。

叶蓁蓁继续说道：“这一切，是因为武家的每一个人，在心底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并且付诸实践了！三姐，上天从不苛待有梦想、又肯坚持的人。”

“侍奉夫君、孝顺公婆、生养孩子确实是上天赋予我们女郎的本分。可我们也不应该被这些家务琐事给绊住了脚……”

“一辈子被家务绊住了脚的女郎，她只是苟且活着。可咱们生于富贵之家、家务有人代劳，空出来的时间、精力……是该拿出来好好想想要怎么协助夫君走得更远、更高了。”

“女郎们成了亲，日后的命运就与夫君绑在了一起，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就比如说，南疆军中的监军王茂夫妻俩了……”

说到这儿，叶蓁蓁简单地说了下王茂夫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