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 3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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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夫妻俩早早起来了。

叶蓁蓁的笄礼与别个不同。

京都大多数小娘子都在十八九岁出嫁，所以她们笄礼是在出嫁前完成的。但叶蓁蓁嫁武霸图的时候才只十四岁、尚未及笄。

所以说、虽她已是妇人了，却还没成年。

她的及笄礼要怎么办,头天晚上小汪氏与崔太夫人讨论了很久很久……

最后两位长辈决定——抛开蓁蓁已婚的身份,这及笄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毕竟让这孩子早早嫁了、已经够让人感到怜惜的。再把及笄礼省掉的话……那也太对不住蓁蓁了。

于是一大早,武霸图就被请到了外院去。

三娘子、四娘子赶了过来，围着叶蓁蓁叽叽喳喳地说话；不多时，崔家的表嫂们也赶了过来……小汪氏命裴嬷嬷送来了一早准备好的素色丝绸长裙、长袍。

叶蓁蓁换过。

三娘子与四娘子则拿起了木梳，帮着叶蓁蓁将一头细腻的长发梳理得又顺又滑。

叶蓁蓁率先去了母亲崔氏那儿。

崔氏还是昨天的那一身,只额头出了许多汗、换了块桃红色的帕子。

见女儿披散着长发、穿着素裙还粉黛不施的模样儿，却自有一股说不出口的秀丽妩媚，不由得喜上眉梢,说道：“我蓁蓁今儿及笄了，真好、真好！”

叶蓁蓁抿嘴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跪在母亲床上,端端正正地三叩首。

崔氏呆住——

“蓁蓁、你这是作甚？”她奇怪地问道。

叶蓁蓁跪坐在地上，浅笑道：“十五年前的今天,娘亲为了生我、可是吃尽了苦头！今儿蓁蓁大了,要多感怀娘亲的大恩。要不是娘亲把蓁蓁带到了这世上，蓁蓁也过不上如今这甜如蜜糖一般的好日子。”

崔氏怔怔地看着女儿。

叶蓁蓁又笑,“呆会子让郎君也过来、再与蓁蓁一道，给娘亲叩首。”

崔氏的眼圈儿红红的……

没一会儿，她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淌。

三娘子犹豫了一会儿,劝说道：“大伯娘，蓁蓁懂事，您该高兴才对。这还在月子里呢，还是多顾着自个儿的身子……”

然后又劝叶蓁蓁，“我晓得五妹妹孝顺，可这会子还是劝着大伯娘些，毕竟这会子她动不得、也不好惹她哭泣的。”

叶蓁蓁当即站起身，奔到母亲身边，“娘，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

崔氏怜爱地看着女儿，“才没有！娘是太高兴了！能有这么个贴心的小闺女，就是再叫我受一回所有的苦楚，也是值得的！”

“才不是呢！”叶蓁蓁不依，“……我娘亲的好日子全在后头！阿弟会很争气的，会博得功名、娶个贤妇，日后夫妻俩和和美｜美的、一块儿孝敬母亲！我和郎君也不缺席，我们年年都来陪着母亲过生日、过年！以后等娘养好了身子，再跟着我小住上一段日子……”

崔氏闭了闭眼，眼泪哗啦啦流。

半晌，她深呼吸、再深呼，然后努力扮出了笑脸，“好！”

这时，米氏奉命过来请了叶蓁蓁去花厅，说女客们都已经到了。

叶蓁蓁这才暂别了母亲，去了花厅。

果然，好几位老亲家的女眷已经到了。

——来得最早的就是庄太夫人与义庆公主。

不过，今儿老亲们是以“探视坐月礼”来探望崔氏的。依着大梁的规矩，妇人生了娃娃的，由娘家定下探月礼、送了各式礼物过来，但也不限于一定要是娘家人，关系密切的也可。但为了不打扰产妇坐月子，通常都由娘家人负责联络、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集中在这一天，上前探礼。但人人心里都知道这探月礼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