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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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过这种尴尬的经历，俏如来一时间心擂如鼓，暗恼自己太鲁莽，都没看清楚对方是男是女穿没穿衣服就上去了，真是不该！而在他手足无措之际，趴在浓雾中的女子慢慢被丝线包裹，最后化为一套完整的粉色衣裙。

她尚未睁开眼睛，脑海中却响起一连串欢快的声音——

「资源加载中，请耐心等待……」

「正在检查种子文件」

「正在检查更新文件」

「更新客户端」

「初始化资源管理器」

「正在下载：九界地图，同步坐标……」

「正在下载：玩家与NPC资源……」

「载入玩家数据，同步玩家记忆，矫正时间偏差……」

「客户端已是最新版本，无需更新」

「亲爱的七秀侠士泷玉，欢迎进入剑网三！」

“……唔……”

泷玉缓缓睁开眼睛，多年的沉睡让她一时间头晕目眩，连月光都觉得有些刺眼。

随着她的苏醒，浓雾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消散；而听到她闷哼的俏如来依旧维持着背对的姿势：“姑娘，你醒了吗？可能需要你稍等一会儿，俏如来这就去为你拿衣物。”

俏如来……衣物……

泷玉脑袋昏沉，捂住自己的额头，哑着嗓音道：“衣物……不需要……可以请你搭把手吗……？”

“这……”俏如来一时间有些踌躇，但仍是配合转身，“啊？！”

他看见眼前女子衣冠整齐顿时惊呆——难道刚刚是他的错觉？！

可被他从浓雾中拽出来的那条手臂分明是……他脸色一红，连忙抛去之前的旖旎画面，只是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姑娘似乎被封印许久，小心！”

泷玉还真有些腿软，只能将自己大部分重量靠在这个陌生人身上；但系统开启后身体复原速度极快，不消片刻她身上各种不适的感觉便开始消散，也能自己站直了：“多谢——请问你是谁？刚刚的话我没听清。”

“在下俏如来，奉师尊之命来此迎接姑娘。”

“俏如来……”泷玉的脑子终于完全清醒了，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面前的白衣青年——原来这就是金光布袋戏的一哥。照这样说，那……“你的师尊是否叫做‘默苍离’？”

“是。”俏如来心道，他本以为眼前这个女子和师尊关系匪浅，但她怎么会这样问？难道她并不认识师尊？

“默苍离……”泷玉喃喃，她知道默苍离是墨家矩子，但关键是现在到底是第几代矩子？

思及此，泷玉干脆打开了许久未见的系统，发现邮箱里一共有三封信：一封是祝贺她百岁生辰的贺礼、一封是系统维护的补偿、还有一份标题名为《二十载新征程》。

她点开这封信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写的东西也不复杂，就是简介了在这二十年间和她有关的NPC情况和各种大事件。

信件提到北宫漓将她托付给黑水城后便去了道域，并于道域发现了九算的阴谋，回到墨家后便与当代九算决裂。双方一番交手，九算四死两重伤，而北宫漓则化名策天凤前往羽国寻找九算老五凰后，三年后逃回中原并改名默苍离；六年后他收了史艳文的长子俏如来为徒，而后俏如来弑师血继，继承了墨家矩子之位。

而目前的中原正处于魔乱之中，领头者便是俏如来的二弟戮世摩罗。

她在看信件的姿态落入俏如来眼中便是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他没有出言相扰，只觉得这位姑娘应该是在回忆或者思考自己的处境。

她看起来太年轻，约莫只有二十出头，实在是不像个“前辈”。

两人安静地走向生死一线的出口，突然，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俏如来见状便开口问道：“姑娘，你怎么突然哭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泪水不停落下，泷玉的表情却显得很平静。她抬手擦干面上的热泪，问道：“阿漓他……你师尊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竟然叫师尊“阿离”！

俏如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神色黯淡。他并不后悔自己当日的作为，因为这正是师尊的期盼。

但那一幕至今回想起来仍是让他锥心刺骨。

“师尊……笑了，”俏如来轻声道，“他要我……别恨自己。”

泷玉闭上眼睛，她急促地吐出一口气，泪水盈睫。

阿漓他一定很疲惫，一定是坚强地走过了几十年的道路，最终走向了路途的终点。

只是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了……从这一刻开始，她丧失了所有的亲人，变成了真正的……孑然一身。

宛若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