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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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虬孙。”

“啊，薄音，是你。”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梦虬孙沉默了，长羽薄音便转动轮椅到他身旁。她看了一眼他手心的疤痕和轮椅上褐色的血迹，轻声道：“如果我现在还在映月岛，就可以为你重新做个轮椅。不过，我想，你很快就用不上了。”

梦虬孙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她精美光滑的轮椅，问道：“你的轮椅……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看起来十分娴静，“会一点机关术，我的义肢也是自己做的。”说着，她微微撩起一点裙角，露出鞋子来。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在被西剑流砍掉双腿、回到映月岛之后。”

“……很疼吧？”梦虬孙这样问着，他伸出手，似乎很想碰碰她，却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我不是很想去回忆那段时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你很恨西剑流吧？其实，之前西剑流的军师赤羽也帮助过俏如来，我突然庆幸，你在那个时候没来到尚同会。”

“当然恨，但对我来说，对西剑流的仇恨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的选择不是复仇，而是重振映月岛。实际上，就算赤羽在中原之时被我遇上，我大概率也不会找他的麻烦——如果他的作为确实能对中原有利。甚至，如果他能做有利于映月岛的事情，我也可以与他合作。”

“哈，你倒是想得开。”

“这也算是选择自己的立场吧。”

“……”她一说到这里，梦虬孙就明白她此来的意图了。

长羽薄音看向他，那双碧蓝色的双眼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她问道：“你是真的想好了吗？你在定洋军面前配合宗酋宣布加入鳍鳞会，皇城那边，应再无转圜余地。”

“我明白，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八爪的和刀叔他们陷入险境。而且鳍鳞会的人……你也看到了，他们确实是被皇室所害……我……我无法说服自己不管他们。”

她歪了歪头：“所以，你是真心想帮助鳍鳞会推翻鲲帝政权？然后登上大宝吗？”

“当然不是！”梦虬孙下意识激烈地反驳，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查看了周围有没有人，“薄音，这种话最好别在鳍鳞会讲，我怕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梦虬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不会真的与王、与娘娘作对，我也不想当什么新皇。但眼下的局势不容我不答应，之后我会联系俏如来，他一定能配合我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另外，薄音，我也会劝说八爪的将你送离海境，只是——”

他想起八纮稣浥的话，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羽薄音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道：“宗酋是不是告诉你，要不要离开海境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但我想不出你留在海境的理由。现在海境太乱了，就算是游历也不是好时机。薄音，我还是希望你能先回到映月岛。等着一切结束，我再去映月岛找你！”

“梦虬孙，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啊？什么？”

“——为什么我会流落海境。”

“这……”梦虬孙皱了皱眉，他根本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也是，你说你在中原对付雁王，为什么突然会到海境来？”

“因为是雁王先来的，实际上，我是随着他的脚步到海境。”

“等一下！薄音，你的意思是——”梦虬孙大骇，“不是吧，你还真打算跟雁王死磕？！”

长羽薄音微微一笑，眼神却是冰冷：“在这件事有一个了断之前，我跟雁王必然纠缠不休。他一日不离开海境，我也一日不回映月岛。所以，你不必再担心我，我自有主张。”

“但……”梦虬孙本还想再劝，却见她神色坚定，知道多半劝说无用了。他想了想，道，“好吧，你若实在是想对付雁王，等我处理完鳍鳞会的事情跟俏如来汇合，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

长羽薄音凝视着他：“不必考虑我和雁王的事情，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立场冲突的两方，也许，你最终只能选择一个，也只能保全一个。梦虬孙，我不愿看你为难，但更不愿看你后悔。”

……

北冥缜从病床上爬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泷玉道谢，而泷玉却道：“锋王殿下客气了，其实这一次救出殿下，也是大家通力协助的结果，并非泷玉一人之功。”

“我明白，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是事实，”北冥缜顿了顿，“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

“俏如来既然唤我一句‘前辈’，必然是有理由的，这应该不足为奇。”

“啊，总之，我此来除了向你道谢，也是为了向我之前的无礼致歉，希望你别介意。另外，我……”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我……我是想问，这一次营救我，到底是谁在主导？”

“这嘛……”泷玉笑了笑，没想到这个锋王看起来一根筋，但也有意外敏锐的地方，“他生性低调，我想，他并不希望我如实回答这个问题，也请殿下别再难为我。真想知道的话，不如向他本人询问。”

她猜北冥缜会问出这种问题应该是有猜测了的，而北冥缜的反应也验证了她的想法。

他愣了一下，连忙道：“抱歉，我无意让前辈你为难……哎，也是，我是该亲自去问！”

北冥缜走后不久，众人被未珊瑚召集，她言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锋王、霄王都有不足之处，唯有京王北冥华最为稳重谨慎，所以她便代授王命，宣布京王为新任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