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番外4】Chapter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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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露汀微微愣了一下。她仿佛有一瞬间有点难以置信，又不敢真的把那个假设问出口——就好像一旦把那个问题以声音传达出来的话，那个问题所代表的“真实”立即会烟消云散似的。

可是洛基看起来并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试探似的问道：

“你……想要回去吗？”

洛基哼了一声。

“那个世界里已经有一个洛基了，”他用一种平淡——但似乎还多了一点儿嘲讽似的语气——说道，“……他会表现得比以前好一些的。”

约露汀：！！！

她猛地转过脸去，惊愕地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颜。

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

“你……你要留在这里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可遏制地高了八度，尾音差点破音。

“你……你不回那个时间线的话没关系吗？！”她惊异地问道，“要知道假如……呃，‘那个洛基’留在你的那个时空里顶替你的位置的话，他本来的那个世界里就没有……呃，‘洛基·奥丁森’的存在了——”

洛基微微一挑眉，脸上似乎浮现了一抹冷笑的神情。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对自己表情的管理，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说道：“没事，就让那里的人们当作‘我’偷走了宇宙魔方，然后逃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的地方去隐藏起来了吧。”

约露汀：“可是……”

洛基脸上的冷笑又重新浮现了出来，并且更加明显了。他同样转过脸来，用一种讥诮的语气反问道：“那么你想让‘我’回到那个时候，然后再一次被重重锁链加身，站在奥丁面前听他说出那些残酷的话吗？”

约露汀：！！！

洛基哼笑了一声。

“即使不是我自己在那里，但再度经历一遍那样的情形，对哪一个‘我’来说可都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啊。”他说。

他那副讥诮到了极点的口吻，又刻薄又尖锐，就仿佛像是在对她说“喂你做个人吧”。

“我还记得奥丁对我说：‘你与生俱来的权利，就是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冰冷的岩石上死去’。”他说。

约露汀：“……！！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让你再经受一次那样的折磨，即使是哪一个你，都不应该得到那样的对待——”

洛基轻哼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注视着她。她看不明白那双眼睛里蕴含着的神色。

“所以你就别再为了那个‘我’的去向担心了。”他轻飘飘地说道，“他巴不得避开地牢的生涯，还能作为阿斯嘉德的摄政在那里展开一段光辉的人生呢。”

约露汀沉默良久。然后，她抬起眼来直视着洛基，郑重地说道：“……谢谢。”

洛基：“……谢什么？”

他哼笑了一下，好像有点很不适应被人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而调开了视线，漫望着远处的景色，就仿佛他其实对于“被人致谢”这件事并不多么在乎似的。

约露汀无视他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的态度，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说道：“……谢谢你到这里来。”

洛基：“……”

他又皱起了眉，露出了一脸嫌弃的神情，看起来好像有一点不想跟她说话。

不过她的得意绝技之一，就是无视他的态度，继续自说自话。

于是她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

洛基：“……”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不耐烦，扯起唇角笑了一下，随口答道：“……也许是因为想感谢你救了我的母亲？”

约露汀一愣。

“事实上，并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那个‘洛基’也有份……”

洛基的不耐烦这下子好像快要具象化了。

“所以我把自己在那个世界里的位置让给他了，我对他还是挺好的吧？”他嘲讽似的反问道。

约露汀：“……”

她看起来有点张口结舌，很难得地，被这条阿斯嘉德著名的银舌头噎得一时间有点无话可说。

阿斯嘉德著名的聪明人看起来似乎对她的呆相不太满意，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这才仿佛被唤醒似的，猛烈地晃了一下脑袋，似乎那样做就可以把她自己空空如也的大脑晃得突然聪明一些似的。

“那么……”他听见她用一种试探又讨好似的语调，无比小心地问道。

“……你，还想做阿斯嘉德之王吗？”

洛基：“……嗯哼。”

他不辨好恶地哼了一声当作回答。可是她似乎自以为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替他担忧且为难的神色。

“可是阿斯嘉德都已经不存在了……你眼前所看到的这一片荒野也就是阿斯嘉德现在的地盘了，还是在地球上租借的，子民也不剩几个了……”

无视她所列举的种种糟糕的前景，洛基勾起唇角笑了。

“嗯哼，看起来还真的是这样啊。”他说。

约露汀觉得也不好太打击他长期以来的心愿，尽管现在看起来前途有些困难，她还是竭力思考了一下那些积极的方面，说道：“……嗯，现在既然没有了灭霸，说不定将来也可以慢慢再发展起来的，毕竟神祇的生命很长，你还有几千年可以——”

洛基笑了。

“对。”他同意道。

顿了一下，他抛出了——石破天惊的解决办法。

“所以我才不要委委屈屈地在这片蝼蚁的土地上借他们的地方重建阿斯嘉德——”他说。

约露汀：？？？

他到底在说什么？他不要这块飞地了吗？也不要那些一度误解了他、以为他是个反派，最后却被他在诸神黄昏和最终之战里的表现征服了的子民了吗？……

她头脑混乱地想着，直到听见洛基再度抛出一个更加大胆到不可思议的解答——

“我要去找一个适宜的星球，彻底重建阿斯嘉德昔日的荣光。”洛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