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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处于吃不饱的状态下,人的身体会营养不良,而营养不良最重要的症状之一就是浮肿。
不过,在王武看来,脖子肿了或者肚子鼓起来了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挨饿的时候抓耳挠腮的想吃东西,但至少还能走能动能吃的进去红薯、野菜和观音土,短时间内是死不了人的。
他自己自打记事儿起就没吃过几顿饱饭,长年累月的挨着饿,身材瘦小,所以哪怕他长到十七八岁,看上去比十一二岁的孩子也高不了多少,他每天都吃不饱,但他还是好好的活到了成年。
而且挨饿并不是最惨的,他甚至亲身体验过更强烈的感觉——饿到极致。
怎么来形容饿到极致的那种感觉呢?
王武闭上了眼睛,瞬间回忆起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四肢发麻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晕眼花的不能动,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样,那时候饿到连吸进去的空气都不舍得吐出来,觉得多呼吸一口空气肚子里好像就被填充的更慢一些;
再后来身体的感觉就会慢慢变的迟钝,饿的没有那么撕心裂肺了,只觉得肚子里面很想吐,就算有吃的摆在眼前,吃上两口就不行了,吃不动,塞都塞不进去的那种,多吃一口就能把肚子里的酸水给吐出来。
吃不进去也不动弹,要不了两天人就会慢慢的“死”过去,当然这种“死”并不是真的死亡,它后来被医院里的人叫做休克,外表上看着像个死人,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但左胸口的的心脏是还在跳动的。
王武曾经休克过一次,但他总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说他现在是在活第二条命,而这条命是他的大哥张志军给的——十几年前的灾荒年代,张志军把王武从街边的死人堆里扒出来,给了他一块玉米饼子,从此救活了这个无父无母又没有家的孤儿。
那种感觉像是刻在了他的骨血里,从此再也不能忘却。
清醒后他才知道,哪怕是经历了三年的旱灾加蝗灾,有钱人家依然可以不缺吃不缺喝,外面饿死的人堆成小山,尸体腐烂的恶臭味飘满大街,高墙华屋里的有钱人仍然可以把日子过的悠哉悠哉。
他们并非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至少王武的命就是高墙里头的张家的小少爷张志军给救回来的,至于这善意是不是突发的,张志军没解释过,王武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只知道一条街上的人全死干净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全身赤|裸,身上的衣裳都被人扒光了,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街上,有两个人饿红了眼正拿着刀等着你彻底断气,然后会有什么结果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从今以后,你这条命就是我给的了。”
从那以后,张志军就成了王武的老大,张志军要干什么,王武一定是冲在最前面,杀人放火烧杀抢掠他都心甘情愿。
解放前,他跟着张家的两位少爷在省城混日子,偷鸡摸狗调戏女学生各种坏事没少干;解放前夕,跟张少爷交好的几个大工厂的公子哥儿全都跑路了,以前惹过的对家经常找上门来,日子越来越难过,张氏两兄弟就带着妹妹和全部的家当回了老家屏南县。
此时张家离开屏南县已经五六十年,亲朋故旧早就不在了,而且,恰逢政局轮换,以前在县城那种打打杀杀的路子根本走不通,想要在县城立住并没有那么容易。
谁知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帮了剿匪部队几次忙,从此两位少爷慢慢的在县城里站稳了脚跟,后来又跟县里的领导搭上了亲,兄弟两个慢慢都得了一个实差。
虽然是在镇上工作,没有城里机关里听着那么光鲜,但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几年两兄弟光是通过王武的手倒腾东西换的钱,都能比大部分人在单位老老实实上几十年班挣的多,两兄弟自己也说:“面子上光不光算个啥,咱们爷们儿要的是里子,里子好了那才是真的好。”
的确是,无论是什么年代,缺了钱,那日子就铁定不好过,这个道理王武懂,早早混迹在社会上看惯了捧高踩低的□□和张志军更懂,要想吃香的喝辣的那必须得想方设法的弄到钱。
王武从省城跟到屏南,算是□□和张志军兄弟的心腹,暗地里的活全是他接头和一手安排的,里里外外他全都一清二楚,但他不能说,一丁点儿都不能透露出去,所以他头也不抬,只低着头说:“我们没有想偷粮,就是实在饿的太狠了,想去粮库边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捡点粮食吃。”
脖子低垂,肩头萎缩,时不时的颤动一下,装成了一副极其可怜又害怕的样子。
王武知道自己的优势,他小时候饿坏了胃,后来吃再过好东西也没能养回来,个头儿长了一点点,却还是瘦的一身全是骨头,跟那些个难民看上去没啥区别,这时候说自己的被饥|荒给逼的,很容易取信于眼前这些人。
王武边上的四个小弟随即唯唯诺诺的附和他:“俺们真是饿的受不住了,想去粮库捡点粮食填肚子的,没想干什么坏事。”
农业部长韩长福先被气笑了,“大半夜的,你们几个穿成这幅模样,脸上捂的就剩两只眼睛,生怕别人看见你们长什么样,这是来捡粮食的?而且哪个傻子会黑灯瞎火过来捡粮食,难不成你们全都长了夜眼了?”
“傻子”王武还是低着头,喃喃的说自己没有说谎,“真是饿的心慌,俺家里人全跑出去逃荒去了,听说半路上全都饿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男丁,俺不能让家从我这断了香火啊······”
韩长福不耐烦的打算他,朝边上的武装部长李新国说:“李部长,别听他瞎扯淡了,秋粮早就被转运走了,粮库里根本就没粮食,要不然公社也不可能会让咱们饿那么长时间的肚子,他们怎么可能是去粮库外面捡粮食的?我怀疑他们四个是敌特分子,趁夜来咱们人民公社搞破坏的。”
整个西阳公社只有三个人知道中央救荒小组是给西阳公社调拨了救灾粮的,而韩长福和李新国并不包含在其中,什么捡粮食偷粮食在他们耳中全是瞎编乱造胡乱找借口。
至于到底要搞什么破坏,韩长福没细说,只提醒李新国:“上个月临县雨雾山从天而降两个敌特分子那事儿李部长你还记得吧?我看,没准儿这几个人跟那两个敌特分子是一伙的呢。”那事儿全省都通报了,李新国作为公社公安系统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光是跟那件事有关的会议他都参加了不下十次,现在可以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详细说一遍,都不带打一个磕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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