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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沒过多久就传來了饭菜的香味。五百人因为要轻装简行,自然不可能带专门的伙夫。而沙漠里水比油还金贵,更不可能煮食。这香味都是战士用沸水泡食干粮和肉干发出來的。

吴明和几个内营什长,外营百夫长坐在篝火边默默吃着东西。简飞扬左手拿着一块干巴巴的肉干,只咬了一口,一张脸就皱成了苦瓜,边嚼边道:“这东西就像木渣,难吃死了。”

他本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之人。就算平时出征,也经常开小灶,甚至偷跑出去打猎之类的。嘴巴吃刁了,猛然吃这个,当然不习惯。吴明看了他一眼道:“简兄,你要喝酒就喝吧,别憋着。”

简飞扬嘴巴都笑歪了,乐呵呵地道:“还是大人了解我。”他右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酒瓶,刚抿了一小口,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这是马奶酒,臊味太重了。哎,以前的南宁春色喝光了,这三木也不是个好鸟,叫他给我装酒,他竟然用这个东西來敷衍老子。”

有得吃有得喝就算不错了。吴明突道:“简兄,给我喝一口吧。”

简飞扬呆了呆,实不知一向洁身自爱的吴明今天发的什么疯,竟主动要酒喝。但吴明开口,他肯定要给,伸手把马奶酒递给吴明,眉开眼笑地道:“想不到大人好这一口,口味有些重哦。”

酒瓶上还有简飞扬淡淡的体温。吴明也沒心思和简飞扬开玩笑,只是接过,仰头喝了一口。酸辣带腥的酒液流进他的喉咙里时,就像一把小小的刀子,让他精神也为之一振。

虽然与李羽说得轻描淡写,但吴明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那具尸首骨质细腻,骨膜健在,头骨上的皮肤也还完好,显然是沒死几天。冬季难得刮一起沙暴,连续刮两次更不可能。所以那尸体多半不是沙暴埋了又刮出來的。而异兽更不可能吃得这么干净。如此一來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人为的!

他又喝了一口,拧好瓶盖,把瓶子还给简飞扬。这具突如其來的尸首让他有些心神不定。青庭虽然和南平接壤,但青狼军之前把整个北部都封锁了,造成商旅断绝,信息闭塞。现在吴明知道的战况也仅仅是驼关被围,其他的一概沒有。如果这尸体真是人为的,恐怕整个南平都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否则,谁会沒事吃人?

简飞扬见吴明拿着一个酒瓶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他也不好打搅,又从怀里摸了一瓶酒出來抿了一口,笑道:“都别死气沉沉的,來咱们摆哈龙门阵,谁知道这南平省名字的由來么?”

他话才落音,一个什长笑着接口道:“南平,古称难平。省内种族成分复杂,各族杂居,经常暴发叛乱,我朝从高祖开始,就开始对这一带的沙匪近行清剿,但屡剿不绝。睿帝爷时,当时的礼部尚书王东应认为‘难平’不雅,是叛乱的根源,奏请改名‘南平’,获准。南平之名由此得來。”

他说着,指了指高耸入云的雪山,接着道:“这个省份就北方驼关附近有三分之一草原,也叫天信草原。其余三分之二皆为沙漠或荒漠。|唯一的绿化地带,就是这达涯雪山北麓了,每年积雪融化,提供了大量水源。为各类作物生长提供了条件。所以这达涯雪山北麓又称为南平的生命线。”

简飞扬喝了一大口酒,气哼哼地道:“杨易那小子带出來的,就沒什么好鸟,就是一群照本宣科傻蛋,忒沒意思。”

那什长挠了挠头,嘟囔道:“学院的书本上,本就这么说的嘛。”

“听着,应该这么说!”简飞扬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绕了起來:“难平南,南平难。南平经年老难平。南那难,天信以南平匪难。难啊难,确实难。难得下雨,难得安宁,就连活个命都难。”

吴明本在沉思,听他如此一绕,心头更不是个滋味。倒是站在一旁的小江接口道:“老乡,这首歌谣你廊个也会哦?”

简飞扬得意洋洋地道:“不是我给你吹,这南平有股最大的马匪叫沙里飞知道不?当年就是老子和陈老将军从沙洲赶过來的。”

“沙里飞?”

小江撇了撇嘴,打击简飞扬道:“老乡,沙里飞早跟着百灵教跑咯。现在啊,全南平最大的马匪帮是狼头青。”

“啥?”简飞扬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叫了起來:“沙里飞这小子吃错药了吧?当年陈老将军许以高官厚禄招降于他,这小子连屁都不回个。最后被打得落荒而逃,连老巢都被端了,我当初还敬重这家伙是条汉子。啧啧,沒想到跑到南平來,反而越混越回去了,跑去跟什么百灵教混了,难道这小子是混腻烦了。自己创了个小教派当教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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