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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已经忘记了亲情,仗着这个假道士,有恃无恐地表达着自己被折磨后的真实想法。看来婉恬和父母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他们血脉相系的亲情就在婉恬死后彻底分崩离析。
姜回环顾了周围,啧声道:“也不知道这道士给这两人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幸亏婉恬不在,不然肯定活剥了他的皮。”
等等。
李烬从他的话语中警觉。
婉恬不在这里!
之前婉恬没让黑气蔓延到家中证明她不会在这里下手。她单纯的出现在家里,不论是警告还是恐吓,那都给了李烬思考的机会。
可现在这里被黑雾包裹,婉恬却不在,那她现在在哪里?
又有谁要遭殃?
在李烬晃神之间,那个道士开始拿着桃木枝满屋子跳大神,枝桠的边缘在不经意间直冲李烬的门面而来。
姜回眼疾手快从身后一揽,才让李烬幸免于难。
桃木枝其实作用不大,并不能将他们怎么样。但姜回此时就是连一点擦伤都不想让李烬有。
李烬托着自己腰间横着的胳膊才避免了一个踉跄,他看着继续把桃木枝在屋内划来划去的道士,语气异常冰冷,“这人有问题。”
姜回没有松开他,而是拖着人直接闪现在了婉恬家房间门口,两人一挥手就换去一身西装,伪装成了人类年轻人的模样。
姜回说:“就说我们是婉恬的朋友。”
时间耽误不得,李烬抬手就敲上了婉恬家的门。
婉恬的父亲将门开了一道缝,只露出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你们是谁?”
姜回把李烬护在自己的身后,笑道:“叔叔,我们是婉恬的朋友,这次来,是打算问您一些事情。”
“乓——”一声,姜回用手挡住了婉恬父亲关门的动作。
“是这样的,婉恬当时欠了我们一些钱,她说是拿去投资了,但你看,她现在也……”姜回翻手变出了一张借条,递给她父亲,“我们不知道投资对象,所以只能来找叔叔你问清楚了。”
他们从微博中获取的信息得知,婉恬的父母还有杨海都和婉恬有着大额金钱的交涉,如果这算作婉恬动手对象的一个共同点的话,也许能从这个角度问出什么。
她的父亲看着借条上的数字瞳孔一震,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巨额了。
此时婉恬的母亲带着那个道士出来,李烬和姜回站在上行的楼梯上让开位置。那个道士没有看向他两,径直下了楼梯。
李烬背着的手指微微朝那个方向一弹。
姜回冲着婉恬母亲礼貌一笑。
她母亲从丈夫的耳语中得知他们的来意,很显然,她并不想背婉恬的欠款,她把丈夫推进屋里,又和李烬他们隔开了距离。
她冷漠说:“她借的钱和我们没关系,她都拿去投资她舅舅的美容院了,有事找他们去。”
李烬心道:“果然是那个舅舅。”
姜回又卡住了他们慌里慌张要关上的门,他温柔问道:“那请问美容院在什么地方?”
“富平商场。”
“砰——”地一声,婉恬家的门被重重关上。
……
富平商场二楼的一家美容院。
和前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摆着四张美容椅,前端都放着繁杂的瓶瓶罐罐和仪器,简单地用拉帘隔开。
上面躺着四位富太太,她们每人都穿着得体,看起来雍容华贵。只不过手上的褶皲裂透露出她们并不是在养尊处优下长大。
其中一位双手捂在毛巾下,嗅了嗅鼻子,抱怨道:“小张啊,你真不觉得这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异味吗?”
被叫做“小张”的正是给她按脸的那位美容师,她是这里的实习生,还没来多久,但已经被这个王太太为难了好多次了。
她扭头看了看房间角落的三台空气清新器,都已经开到了最大功率。
她选择了不说话,用两张叠起来的面巾纸擦掉了王太太脸上的泡沫。
王太太等不到回应,突然暴躁起来。
她拿下头上的毛巾就甩在了小张的脸上,“都说了用一张用一张,每次你都这样,我差你这一张面巾纸的钱吗?占这点小便宜有意思?”
小张的忍让成了她“贵妇病”的温床。
小张捡起了地上的毛巾,房间里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他们对此习以为常。
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王太太看到来人,“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张老板,你这员工不行啊。”
张老板穿着一件宝蓝衬衫,腰间的横肉被腰带紧紧勒着,头发用劣质的发胶背了回去,甚至油得有点反光。
他小跑到王太太身边,搓了搓手,谄媚道:“王太太是我们的老顾客了,有什么事您和我说,我一定给您好好解决。”
他摆摆手示意小张站到了王太太面前。
王太太端起了架子,拖起了调子:“我说,你们这里有异味,小张就和聋了一样——”
张老板猛地一吸气,其实什么都没闻到,但还是奉承道:“有!有异味!哎呀,实在不好意思。”
“这样,您看,要不给您免单?”
王太太的情人是这片区的黑老大头子,张老板其实知道她是在无中生事。
王太太听到这句话,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虚假道:“这是重点吗?”
还没等张老板回复,小张就平静道:“我看是你的穷气熏到你自己了吧。”
王太太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她顺着小张凝视的目光看去,眼神停留在了自己的项链上。
那是假货。
王太太恼羞成怒:“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一声“嘶啊”的尖啸突然贯穿了整个美容室,几盏顶灯应声而爆,屋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一股风扇去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王太太吓软了腿,抱着头去靠旁边的墙,却扑了个空。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美容室了。
屋内只剩三个人,尖啸声让所有人的耳鸣迟迟不退。
在这异样的情形下,小张从容不迫,身上的工作服翻褪成了一袭长裙,短发也在瞬时间抽枝拔芽地疯狂生长。
她转过身,面朝倒地后退的张老板。瞳孔中的绿如岩浆一般浓稠,顺着眼角就流到了她咧开的嘴角上。
一张熟悉的脸在下一秒紧贴张老板面门。
她笑着问道。
“你说是吧,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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