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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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德这一觉睡了很久。

等他醒过来??时候已经是傍晚。窗帘没有拉上,能看到外面??树木以及夕阳。屋子里有些暗。

他躺在自己房间??床上。

台灯开着，兰斯正坐在旁边看书。

“嘿，下午好。”克莱德说道?,“我睡了半天？”

兰斯合上了书，将它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还?堆着厚厚一叠书,那显然都不是属于克莱德??东西。

“是三天半。”他站起身，走到了床边,俯视着克莱德,“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下？”

兰斯俯视??眼神莫名地有种压迫感，克莱德往旁边缩了缩：“我是第一次用绝对控制。你总不能强迫一个?新手对此操纵自如还?没有副作用,这样实在是太?苛刻了——”

“你是想?说你下一次用这招??时候就不会这样了？”

克莱德想?了想?,有点不确定地回答：“我想?，应该会熟练很多?吧。”

兰斯看了他几秒钟,然后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是吗？你确定？”

克莱德忽然有种自己被当成了猎物??感觉。他忍不住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嗯。”

“那好。”兰斯笑了起来，但是克莱德怎么都觉得那不是开心??笑,但是那和冷笑似乎也?存在着那么点儿距离，“如果下次你再睡那么长时间,那么我保证,会趁着你睡着??时候直接上了你。”

克莱德目瞪??呆地看着兰斯。

“我刚刚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他咽了????水，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总觉得你刚刚发?表了什么犯罪宣言……？”

“你没听错。”兰斯??左膝跪到了床上，他将手抵在了克莱德脑袋两?边??枕头上，俯下身,死盯着克莱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下次再因为干了什么蠢事而导致睡上这么长时间，那么我一定会趁着你没法反抗??时候，直接把该做??全做了。”

“喂,你明明不是这种人，不要?开这种玩笑嘛。一、一点都不好笑。”克莱德很没底气地说道?，下意识地又想?缩，但是兰斯??手卡在他??头两?边，就算想?缩都缩不了。虽然他一直很欢迎带着危险感??兰斯，现在也???确心跳加速了——但那指??可绝不应当是这种情况。

适合兰斯??台词有很多?，比如“我会把你揍到爬都爬不起来”，或者是“我这就送你去见上帝”——上帝作证，不管是哪个?听起来都比“直接上了你”要?正常很多?！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兰斯从床上退了下去，抱起了手臂，勾着嘴角俯视克莱德。

克莱德无语地坐了起来。

“那也?算不上是蠢事吧？”他说道?，“至少不管对米亚还?是对我们来说，那都是个?好选择。”

“那又怎么样？”兰斯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蠢事只是个?代词而已，别计较那么多?。总之刚刚那段话??重点是在内容，别对用词那么在意。”

克莱德看着对方实在不像是开玩笑??态度，开始严肃地在心里考虑要?如何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掌握自己??新招数。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摆出一副认真严肃??表情，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伊莱说过那串空间项链应该在卡蒂??脖子上，而从艾尔莎??话上看来，在欧文成为了空间道?具之后她就无法感应到他了。那么她是如何找到了那串项链？”

兰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个?问题我早就和米亚讨论过了。从时间先后来说，卡蒂之所?以会苏醒，是因为柯罗诺斯解放了伊夫维特。然后有人找到了卡蒂，取下了那串项链，将它交给了艾尔莎——或者说有人将它??方位告诉了艾尔莎。总之项链被取走了，艾尔莎一手安排了那次马赛??事。在几个?月之后，卡蒂被邮寄到了赤银。你觉得知道?赤银??存在，还?有兴趣搞出那么多?小把戏、但是从结论上来说又不造成什么坏影响??家伙，除了你??那位救命恩人之外还?会有别人吗？要?我说，这完全符合他??风格。”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问题??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在经过了好几个?月之后才?把卡蒂邮寄到赤银？”

“我不清楚在你??想?法中他是个?什么样??人，毕竟我没有直接跟他接触过。但是根据他所?干??事情、以及你对他??描述，我觉得他应该是个?非常不喜欢真正被牵连到一件事情中去??那种人。那么他将东西寄给赤银，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他不确定巢穴??位置，或者不想?自己进入巢穴。”

克莱德思?考了一下，接受了兰斯??猜测。

??确，虽然柯罗诺斯总是出现在各种场合与事件中，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深陷其中过，否则他不可能总是不留下任何足以追踪??线索。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隔了几个?月之后才?这么做，这个?问题我们也?已经讨论过了。米亚说，如果是她，在面对相同状况时也?会这样选择。”兰斯说道?，“虽然柯罗诺斯并不是吸血鬼或者空间虫，但是他也?拥有漫长??生命。米亚说这就是答案。”

兰斯停顿了一下。

“她说，既然他能找到卡蒂，那么就表示他对于当年那几个?人之间??事情非常清楚。他??概是在确定欧文已经被带离这里之后才?寄出了卡蒂。”

克莱德沉默了。

他思?索了一小会儿，很快明白了米亚话中??含义。

他只是个?普通人类，而且也?才?只有二十多?岁，不知道?对于长生种族来说，在失去所?爱之后??漫长人生中、永远缅怀着逝去??爱情会是怎样一种滋味。

但是柯罗诺斯不一样。

他已经活过了五百年，现在看起来还?只是个?二十几岁??年轻人，而在未来不知道?还?会有多?么漫长??时间。而不管是欧文、或者伊夫维特，他们也?都一样。

他们??生命长度与利亚娜、或伊莱这些普通人类并不具备可比性。

如果欧文在醒来之后将会不记得伊莱，而伊莱也?没法儿在现世停留太?久，那么又何必特地让他们再次见面？

那也?许只会让彼此都不快活而已。

温柔，但也?同样残酷——那并不是用“对”或者“错”就能够断然评价??做法。

克莱德想?到在巢穴中，当他关上伊夫维特书房门时所?看到??场景。

他忽然伤感了起来。

兰斯打量着他??表情，再次开了??：“话说回来，我一直觉得柯罗诺斯对你有种奇怪??执着。一般来说，像他那种活了那么久、而且又有点特殊??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给人输血？”说着他用玩味??眼神看着克莱德，“说不定他早就看上了你，预备把你培养成跟他共度余生??人呢。”

“……我发?现你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克莱德嘴角抽搐了几下，“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感觉上根本就是变了个?人……”

“当你正悠闲地躺在床上时，我基本没怎么休息，你当然不能指望一个?四天多?没睡觉??人能有什么好心情。既然你醒了，那么我也?该回去睡一会儿了。米亚这次给我们放了一个?星期假，要?我说，她才?是被刺激了??那一个?。”兰斯拿起放在椅子上??外套，丢给了克莱德，“既然你刚刚睡醒精神不错，那么研究柯罗诺斯??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在资料室找了一些关于魔女狩猎时代??资料。如果他曾经在那个?时代被‘束缚’起来过，我想?那应当表示他曾是个?巫师、或者别??什么。虽然我并不觉得那些资料中所?记载??都是事实，而且估计也?有不少事儿被当做黑历史永远掩埋了起来，但说不定真??能找到点儿有用??东西呢？它们都放在桌子上了。”他说着指了指桌子上堆着??那一沓书。克莱德点点头，套上了外套：“你这几天一直都呆在这儿查资料？那可真是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