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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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羽愣住：“入画姑娘,这是何意？”

柳入画道：“江大夫,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我已打算离开华羽城了。我在这‘海棠楼’呆了一年，也有些厌倦了,想去帝都碰碰运气。”

她是有才有色的妓子,并未卖身给“海棠楼”,不过是暂时在这里栖身罢了。

江素羽听了她的解释,有些无可奈何,但也只能接受了：“原来如此。那我先预祝入画姑娘一切顺利。”

柳入画笑一笑,看着江素羽的目光里却带上了些许忧虑：“谢江大夫吉言。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江素羽心中一动，问道：“什么事？”

柳入画道：“昨日，有一个和尚来找我。”

和尚？

江素羽第一时间，便想起戒嗔来。

但是戒嗔既然是正人君子迟北城的好朋友，想来不会是那种出入青楼、肆意破戒的妖僧吧？

江素羽问：“那和尚叫什么？”

柳入画道：“他自称是迟庄主的朋友，法号戒嗔。”

真的是他。江素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戒嗔师父竟来青楼找你？”

柳入画摆了摆手：“那戒嗔师父找我,并不是来找乐子的。他问我,城中有名的女大夫,是不是托我寻找试剑山庄被逐出门去的弟子时信。因我确曾找各店的姐妹替我留心，着实无法否认，便告诉了那和尚实情。江大夫,你勿要怪我多嘴。”

江素羽完全怔住了。

她要找时信，是想查那奇毒的来源，想查那奇毒与萧家之间的关联。

戒嗔为什么会关心这件事？难道是怀疑那时信,与杀害迟北城、屠灭试剑山庄的人，是一伙的？

可倘若他生了疑心，又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却偏要跑到花街青楼之中，问柳入画呢？

柳入画见她蹙眉不语，迟疑一阵，道：“江大夫，我最近听到些……不太好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素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入画姑娘不妨直言。”

柳入画道：“江大夫将‘试剑医馆’的名字改成‘江氏医馆’之后，便有人说，这女大夫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这样的人，定然没什么慈悲之心，开医馆想必也只为了赚钱，不值得信任。这倒也罢了……”

江素羽被她后半句未说完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追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柳入画看着她，语气略显沉重地道：“还有人说，试剑山庄的种种倒霉事，都是自那女大夫来了之后才出现的。头先有两个弟子死得不明不白，女大夫的影卫最终也没找到。后来，女大夫住在试剑山庄的时候相安无事，搬出来没多久，试剑山庄便被人灭门了。说不定，这灭门的事情，也跟女大夫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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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羽告别柳入画，心神不宁地往回走。

她这阵子心力交瘁，接连处置种种棘手问题，七想八想，竟想漏了这一层。

倘若不是柳入画点醒，她尚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已是这般地嫌疑深重。

但仔细想想，坊间流言，也似有几分道理。

头先两名弟子之死，与萧狄难脱干系。

那么，试剑山庄的事，会与萧狄有关吗？

想到这种可能，江素羽在大热天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那可是，百余条人命。

她心事重重地走回医馆，却忽然发现，本该关门的医馆，竟门户大开。

一人静立门前，看着她走来的方向，眸色镇定而漠然。

是戒嗔和尚。

戒嗔躬身举掌，道：“江大夫好。我等你许久了。”

江素羽勉强笑了下：“戒嗔师父好。小琪呢？她怎将大门打开了。”

戒嗔道：“是我让她打开的。请进屋吧。”

江素羽愣了愣。戒嗔这话，竟似是把医馆当作他家了？

她心里涌上些不祥的预感，走近前，往医馆大门里瞅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她竟发现，医馆的大堂之中，站了好几个人，俱是她熟悉的面孔。

小琪、已离开了几日的前医馆帮工章平、有过几面之缘的仵作潘玖、“白氏良药”的二掌柜吴敬、楚跃等人都在。

而午间刚刚来找过她的那个同行蔡继林，赫然也站在其中，正带着那令人讨厌的笑容，冷冷地瞧着她。

小琪站在最角落的地方，见她的视线扫过来，不由喊了声：“小姐！”

江素羽从小琪的声音之中，听出了些焦虑和警告的意味。

她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道：“戒嗔师父找我有何事？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

戒嗔淡淡地笑了笑：“是我请他们来的。先进屋吧，江大夫。”他已是第二次催她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