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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婉觉得现在的李惟元有点像一个小孩啊,固执的找她?要糖吃的样,而且大有她?不给他就会一直要求的感觉。她?瞬间就觉得母爱爆棚啊,忙笑眯眯的就点头答应了:“好,好,我给你绣。”

“还有,往后你绣的所有东西?都只能给我一个人,不能给其?他任何人。”

这个要求就有点过分了啊。李令婉待要拒绝,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察觉到李惟元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语气也更?固执了一些:“好不好?”

李令婉想了想,觉得现下李令嬿来了,她?绣的东西?比自己好了那么多,而且原书?里李令嬿也是喜欢绣了东西?送人的,有她?送的东西?,谁还要她?绣的那些个玩意儿啊?于是她?就点头:“好啊。”

反正她?也不经常绣。她?懒呗。绣个东西?眼睛酸,脖子酸,手腕也酸,腰也酸,多累啊。还不如嗑瓜子呢。

李惟元听她?答应了,握着她?手的力气才小了一些。心?里又想着,得想个什么法?儿将李惟凌手里的那只荷包拿了来才是。

他总是不想李令婉亲手绣的东西?给其?他任何的人。

又听李令婉在问着:“那三姐的这只荷包你打算怎么办?”

“扔了。”李惟元回答的言简意赅。

李令婉看了看地上?的荷包,惋惜:“这样好的一只荷包,扔了实在是可惜啊。”

想了想,就说着:“要是你真?的不想要,那你就给谨言吧。”

李惟元无可无不可。当下他叫了谨言进来,非但是要将荷包给他,连那把泥金扇,澄泥砚和湖笔也要给他。

李令婉就说着:“荷包和泥金扇给谨言也就罢了,可是谨言不识字,你将澄泥砚和湖笔给他他也没用啊。哥哥,你就将澄泥砚和湖笔留着自己用嘛。”

但李惟元实在是不想要李令嬿送的任何东西?,所以他就说:“我不用。都给谨言,他留着也好,当了也好,那都是他的事。”

他这样坚持李令婉也没有法?子。而谨言这时已是过来接过了锦盒,又对着李惟元道了谢。

李令婉这时已经打开了另外一只锦盒。

是李令嬿给她?的礼品。一把杭州制的绫绢扇,一盒杭州粉,又有一把制作精良的,可以别在头上?的梳子。

李惟元看到那盒杭州粉,就又想起先前李惟凌说的话,他送了一盒杭州粉给李令婉的。

于是他就伸手拿了那盒杭州粉在手里,打开看了看,然后合上?了盒子,神?情淡淡的就说着:“婉婉,你还小,现下是不用擦这些的。”

李令婉也深以为然。

她?现下虚岁才十四嘛,每天清水洗脸,随便的抹点保湿的护肤膏,素面朝天就好了,干嘛要往自己脸上?抹这些个粉。

李惟元见李令婉面上?一副赞同的模样,便趁机继续说了下去:“回去将你梳妆匣里放着的粉都扔了。”

然后不待她?回答,他就叫了小扇过来,一面将手里的这盒杭州粉,还有那把绫绢扇,以及梳子都给了她?,一面又吩咐着:“你们姑娘说了,她?现下不用擦粉,她?梳妆匣里的粉都给你,回去你就都拿了。”

小扇接了这几样东西?,又应了一声,开口?对李惟元和李令婉道谢,随后她?便和谨言推开帘子出了屋。

李令婉:......

“哥哥,那都是我的东西?啊。”李令婉有点想抓狂,“你怎么不问问我就把那些东西?全都给小扇了啊?”

不是她?不乐意给小扇那些东西?,但是好歹要给她?留一样嘛。

李惟元就转头看她?,很是认真?的问着:“你想要什么?扇子,梳子,还是粉?哥哥给你买。”

李令婉:......

刚刚到底是谁说她?现在还小,不用擦粉的,还擅自做主将她?梳妆匣里的粉全都给了小扇的?

李令婉觉得心?好累啊。她?觉得李惟元的心?思压根就是山路十八弯,弯弯绕绕的,她?永远都猜不透的。

掌灯时分,老太太让丫鬟去叫了李修柏过来问话。

虽然白天杨氏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让李修柏没脸,但有些事她?到底是要问清楚的。

她?就是这样一个强势,喜欢掌控别人的老太太。

李修柏现下就跪在她?东暖阁的地上?。不过地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子,角落里放着的三足亮铜大火盆里的炭火也烧的旺旺的,所以一点儿也不冷。

杨氏看着李修柏。

李修柏生的极儒雅斯文的一个长相。十四年官场历练,更?是让他举手投足之间满是沉稳,看着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这是她?最得意的儿子,杨氏心?中对他自然是满意的。所以即便是叫了他过来问话,她?的语气也不怎么严厉。

“孙姨娘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如何嬿姐儿倒要比婉姐儿大?可是你在京里就识得了孙姨娘?可这样的事你怎么还要瞒着我?”

李修柏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很孝顺的,而且他觉得孙兰漪的身份他也是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他做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官位上?,自信还是能护着孙兰漪的。而且她?的父亲......

于是李修柏就诚实作答:“回母亲,兰漪确实是儿子在京城时就已识得的。”

杨氏就再问:“她?是个什么身份?竟是让你这样对她?念念不忘,连到外地任上?为官都要一并带着她?去?”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周氏的娘家还没有落败,她?看周氏这个儿媳妇还算顺眼,而且那时候周氏和李修柏成婚不上?半载,如何就要他们小夫妻活生生的分离?所以当时她?是主动的提了出来要让周氏随同李修柏一同去他外地任上?的,但是却被李修柏坚持着拒绝了,一定要留了周氏下来,说是要周氏代?替他孝顺她?这个做娘的。当时她?还心?中感动,只想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个好样的,但现下想来,李修柏当时要周氏留下来哪里是要她?代?他孝顺她?这个做娘的,分明就是怕带了周氏去外地任上?,那就不好带那个孙兰漪过去了。

想到这里,杨氏就觉得心?中有些气。

又听得李修柏在慢悠悠的说着:“兰漪的身份,母亲,她?是我老师的女儿。”

杨氏一听他这话,心?里的气就全都化为了震惊:“你哪个老师的女儿?”

但她?心?里已在快速的想着,孙兰漪,孙......

心?中骤然一紧,她?面色都有些变了:“她?是那个左佥都御史的女儿?”

当年李修柏中举人的时候,主考官是一个姓孙的官员。既是这孙大人取中了李修柏为举人,按理?来说他就要称呼这孙大人为一声老师。而据杨氏所知?,这孙大人后来是升任到了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不过后来又随同杜氏的父亲一块儿获了罪,两个人都遭了流放了。

“怪不得,怪不得,”杨氏就喃喃自语着,“怎么我说今儿我看那孙兰漪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个大家闺秀的样,绝不像一般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儿。”

但随后她?声音又严厉了起来:“你疯了?当年她?父亲获了罪,全家都遭了流放,你竟然敢将他的女儿私藏了起来?若是被上?面的人晓得了,我们这整个李府都要跟着你一起获罪。”

想想就觉得后怕不已。于是杨氏便又厉声的说着:“你还不快将那个孙兰漪撵出我们李府去?“

李修柏没有动,也没有哀求,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说着:“母亲,兰漪是我老师的女儿,我怎能做出这样不顾念老师恩情的事来?”

杨氏就笑。

正所谓是知?子莫若母,李修柏的心?思杨氏怎么会不知?道?

“你若心?中真?顾念你那位孙老师的恩情,怎么不见你将他其?他的子女私藏了起来?这些年中又怎么不见你私下照应他?倒只将孙兰漪一个人私藏了起来?老三,同娘说话就不用打这些禅机了。”

李修柏就没有说话。

当年,实在是他对孙兰漪情根深种,所以在晓得孙御史获罪之时,及时的将孙兰漪私藏了起来,这才不至于让她?跟着全家一起被流放。但孙御史其?他的子女,他又何必要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去搭救呢。

又听得杨氏在继续说他:“那个孙兰漪,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不能再同她?在一起的。以往你在外地任上?也就罢了,天高皇帝远,但凡你做的机密些,也不会有人晓得她?的身份。但现下你回了京,京城里人多眼杂,若是教?人不小心?晓得了孙兰漪的真?实身份,那你的仕途还要不要了?且我们整个李家都要跟着你获罪。这事可不是好玩的。”

“不会。”杨氏就听得李修柏在冷静的说着,“我半年前就已收到消息,因着当年陷害孙、杜两位御史的那位王大人倒台了,有关当年他弹劾的那些官员的案子便都要重新清查。兰漪的父亲正在此列。且我听得说,他当年和杜御史的那件案子已经平反了,皇上?已下了旨意,让人将兰漪父亲和他的一家人全都从云南接了回来,且可能不日就会重新被起复的。现下兰漪父亲就在回京的途中,只怕年后就会到京的。”

杨氏听了,一双眼因着震惊微微的张大。

若孙御史被重新起复,那孙兰漪的身份可就从一个罪官之女变成御史之女了,这可就大大的不一样。若是有一个御史作为亲家,那对他李家往后必然是会有莫大的助力,但现下孙兰漪却只是一个妾室......

杨氏沉默了一会,就问李修柏:“那往后你打算怎么做?让孙兰漪继续给你做妾?只怕若她?的父亲回来了是绝不会答应的。”

可周氏那里怎么办?虽然说她?娘家是无人了,但若是李修柏回来就立时休了她?,若是教?朝里的那些御史晓得了,只怕会借这事弹劾李修柏的。

李修柏对这事显然也挺苦恼的。

他对周氏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当年他一门心?思的只扑在孙兰漪的身上?,原是打算告诉父母,求了他们去向孙御史提亲,可谁晓得后来孙御史会得罪了王大人,获了罪,全家都被流放了?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李老太爷和杨氏又做主给他订下了周氏,自古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能有什么法?子?也只得答应下了。但现下,他是想要给孙兰漪正妻的位子的。

他这样的深爱孙兰漪,怎么舍得让她?一直只是给他做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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