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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位……不会姓杨吧?”
Queena是知道杨谦南的,也知道温凛就是那位“没什么背景”的前女友。可是她开口的时候,没有看一眼温凛,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换眼神,冷不防这么一问。
柔和灯光下,对面的混血面孔明显一僵。
“你认识呀?”
Queena摆摆手说“恰好听说过而已。”对方又旁敲侧击地试探了几句,确定Queena真的和杨谦南不熟,才又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没有人注意到,温凛的脸色是何时沉了下去。
席上众人多多少少都窥破了那女生炫耀的路数,半是嘲讽半是挑唆地催她,“那你赶紧答应人家呀。”
女生面色浅桃,故作矜持:“那家里?条件好么,也要看人的呀。他今年都三?十?好几了,还不结婚,肯定多少有点?问题。”
这一桌子都是人精,温凛觉得,其实多数人都在当笑话听。
只有她,虾钳才剥了一只,忽然拭了拭唇,放下餐巾,说:“他人挺好的。”
冷然声线惹得满桌寂静。
“他们那个?圈子里?,像他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温凛说完这句话,Queena已经在暗暗给她使眼色。可她浑然不觉似的,几乎在笑——“但是你不太配。”
温凛平时话很少,以至于她出?声的时候跟换了个?人似的,仿佛在面对一个?不上台面的下属,她的叹息与无奈加深对方的无药可救。
说完,她把餐巾团在盘中央,挽起自?己的外套,拂袖而走。
绪康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
那阵子温凛她们公司进了车企项目的最终比稿,周正清为了拿到这个?案子放弃了和竞品公司的既往合作,俨然势在必得,全司上下忙得席不暇暖。
温凛和周正清的分工非常明确——周正清负责带整个?团队,每天?上班都乐呵呵的,一会儿给员工分他太太从西班牙哪个?小岛带回来的手信,一会儿开会给团队画大饼,说年底做完这个?案子要带所有人去日本团建。温凛则恰恰相反。每当她喊人进办公室,不是毙稿就是十?几条修改意见。所以虽然陪着团队在公司熬通宵的总是她,温凛依然不如老周受下属待见。
那天?她没什么工作状态,磨稿子磨不出?结果,正打算回家,一看手机,才八点?半。微信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绪康白?约她出?来喝酒。
她很少这么早下班,上海的夜晚又这么令人不舍得浪费,她实在没理由拒绝他。
入夜,外滩边上的露台晚风和煦。
海边的城市太容易成为一座享乐之城,空气里?残存着暧昧的春,燥热的夏日,和咸湿的秋风。温凛穿着一条露肩剪裁的黑裙,坐在缥缈如雾的夜色中,仿佛是江风的一部分。
可冬季已然近在眼前。
绪康白?给她点?了杯龙舌兰,自?己却要了果汁。
彼此都忙,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以至于温凛竟然不知道,他最近不碰烟酒。
“怎么,老婆管得严?”温凛放好外套,插科打诨。
绪康白?倚在沙发上,无奈地向外一瞥:“打算要孩子了。”
也不是很想要,就是时候到了。他这么说。
绪康白?年初刚结婚的时候,温凛以为这一天?还很远。Queena出?身?好心气高?,爱耍小姐脾气,绪康白?性格这么温顺的老好人,都经常被弄得焦头?烂额。她还以为这一对至少要潇洒玩上几年。
没想到年岁不饶人,他们这拨人一个?个?地都往三?十?岁头?上奔,最佳生育年龄眼看着就要错过。
人生在世一个?一个?关口,都非人力所愿。只是时候到了,人要渡江。
温凛感慨时光飞逝,声音也温情起来:“那还找我喝酒?”
她倒是有一个?客户,是个?中年女人,家财万贯,但婚姻苦闷,由于和她关系不错,经常找她聊婚姻问题。有一回温凛鼓足勇气,好奇地试探,为什么……找我一个?单身?女孩子聊这些呢?客户朝她大方地笑了一下,说身?边都是已婚人士,有些人可能已经离了好几回。婚姻到他们这个?年纪就不再是谈感情,所以她想在她这里?找一找年轻时候的心态。
这个?客户至今逢年过节给女儿挑礼物的时候,还会给她买上一份,说喜欢她。
温凛很想问问绪康白?——我是不是,看着就很像是谈感情的人啊?
绪康白?读心的能力半分未减,喝一口果汁,浓稠的青橙色液体遮不住他斜来的眼风,“我不是来找你倾诉婚姻问题的,你放心。”
她静静看着他良久,等他的下文?。
绪康白?叹一口气,跟她碰了个?杯:“我来替Queena跟你道个?歉。”
杯沿在她面前碰响,叮当一声,她却没有举杯的欲望。
“跟她有什么关系。”温凛吹了会儿江风,又回忆起那天?的细节。她到底是Queena喊过去的人,闹到那般田地,最尴尬的人当然是Queena。她不无歉疚地说:“你老婆那边还好吗。我是不是让她下不了台了?”
她表现得很淡然,以至于谁也想不通,她当时怎么失态成那样。
绪康白?打趣道:“何必啊,温总。杨谦南就这么高?贵,说他几句都不成?那顾璃以前骂他骂成那样,岂不是早被你在心里?捅成筛子了?”
“那不一样。”温凛的声音逐渐紧绷,胸口一起一伏,忍耐许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想向他讨一个?答案,“你说他怎么混成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把他贬成这个?样子,往自?己脑门?贴金。”
绪康白?对当时的情形只是有所耳闻,安抚她:“你也不要真信。那女的一听就是瞎掰,连各种基本情况都摸不清楚,道听途说瞎编一气,认不认识杨谦南还难说。”
温凛没力气探究这些了,气息微弱下去,点?点?头?。
没想到绪康白?嗤地一声,说:“杨谦南最近都自?顾不暇了吧?哪还有空泡女人。”
温凛抬起眼眸:“你说他最近什么?”
绪康白?自?知失言,扭头?看向江景,缓缓道:“钱东霆要出?事?。你不知道吗?”
他这些年很少在她面前提起那伙人,温凛也就顺理成章地对他们一无所知。依绪康白?的话说,如今还只是暗潮涌动,局势不明,但已经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当初跟过钱东霆的那几个?,包括房婧,都被悄悄喊去过谈话。
“杨谦南当初真该听你的劝,和他别走那么近。”绪康白?这样说道。
他走之后,温凛一个?人坐了很久,靠着潜意识拎起包,走进餐厅开放式的悬廊。
她肩上披着一件白?色长款西服,空着两袖,仿佛整个?躯壳都是空的,忽而顿住脚步,从锡盒里?抖出?一支烟。
说不出?来,这一夜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上海不下雨的时候,深蓝色的中空玻璃也横亘着细长蜿蜒的水痕,灰褐色的尘土留在原处,为逝去的倾盆大雨做人证。
温凛隔着玻璃幕墙,远望城市稀疏的繁星,夜幕反着光,斑斑驳驳。那日之后,整个?十?月再也没有一朝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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