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只待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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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咯吱一声响，华旭的心随着这道声音动荡了下,他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却还是在看见华封身后人时有一瞬间的失态。

“父亲，这是？”

华封顺着华旭的视线侧了侧目,淡然道：“不用在意，未免意外状况这才将鬼魇带过来。他只会在旁边守着。”

“明白了。”

华旭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却不是真的放下了。只要鬼魇在此处，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最难揣测的意外，因为谁都不知道待会儿的事情发生时他们能不能抢在鬼魇之前成功。

想到这里，华旭看了眼大司和三毒手，两人的神情果然都比先前更为紧绷些,而元辰则是盯着鬼魇失神，不过这并没有吸引华旭过多的注意力,因为元辰从回来后的状态本就一直不太好。

“王,时辰已临近,我们开始吧？”

“恩。”

华封依照三毒手的安排躺在了一张石床上,鬼魇就立在了他身旁,笔直僵硬得宛如一个石雕。

“王，得罪了，请您忍耐一下。”

“恩。”

三毒手得到准许后,拿了一旁的汁水要端给华封。

华封目露疑惑，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王，这是臣特意研制的药水,服用后能减缓剥丹的痛苦，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华封接过药碗，端到了嘴边。

三毒手放缓了呼吸，眼见着华封的嘴皮马上就要触碰上碗药了，他却又于这时停了下来。

“这药？是暂时麻痹人痛觉吗？”华封询问道。

三毒手呆滞了一下，而后才点了点头，补充说：“主要是此功效。不过它不同于别的镇痛药水，它的时效很短，也不会影响妖力运转。毕竟臣也是才知道剖丹的技法，主要是怕手法不好，而让王平白多遭些罪，这才研制了此种药液。”

华封盯着青绿色的药汁看了会儿，还是将它放在了一旁，“算了，就这样来吧，若是这一点痛都忍不了，还怎么坐在这高位上。”

三毒手鞠了个躬，“王，英明神武。”

“好了，动手吧。”

“是。”几人点了点头。

大司和华旭当即盘腿坐在了事先画好的阵法中，为他们开阵护法。而三毒手的右肢则逐渐变成了钳形，这乃他的本体，因为他是蝎子精修出的人形。

元辰被绑束在另一张石床上，睁大眼看着上方的穹顶，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模样状似一条砧板上待宰的死鱼。在这场局里他要做的听起来很简单——就是金丹离体的那一刻，他要用利刀刺穿华封的心脏。

但实际那把利刀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刀”，它是用妖力化成的刀，在刺入华封身体后，会像雨后春笋般迅速地生长，长出无数的利刃，瞬间把心脏刺得千疮百孔，在这之后，这些利刃会延伸到华封身体的每一条经脉里，直至将其填满、胀破。

可即使身体已经处在了这种情况下，被刺的人仍旧不会马上死去，因为利刃上附着的妖力会勉强维持着华封的生命，只有操控者想让他死时他才能死。

这种术法在妖族的修炼手册上被称为“万刃生”，是最高阶的功法之一。它需要施法者有极其强大的妖力，不仅能无形幻物，还要能支撑这个此物能恣意生长变幻。而元辰在此基础上还有更为困难的一点——他需要在金丹离体时还能拥有这个操控力。也就是说，他身体内即使没有金丹供给能量，身体残存的妖力也要能支撑他施展此法，所以他当初才会去灵邪渊接受千锤百炼，就是为了强化修炼，能让行事风险更小些。

“嘶啦……”钳手划开皮肤的细微声响传入了几人的耳朵里。

因为疼痛，元辰默默咬紧了牙。

华封于这时候斜睨了元辰一眼，在见道他侧脸的肌肉疼到紧绷后，华封的脸上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得意之色，像是某种癖好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喟叹道：“你父亲没体验到的东西，轮到你身上也不错。”

元辰目前的状况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但他似乎也无须回应，任然是自得其乐。

“王，到您了，会有些痛。”三毒手在要划开华封的皮肤前尽职地提醒道，那模样神态当真似一个恪尽职守的臣子。当然，这些年来若非他伪装得极好，也不可能博到现在的地位。

“无事，你只管来。”

又是一阵轻细的划拉声，两人手腕上的血痕都显露了出来。

接着，三毒手施法在两人划开的手腕上搭建了联系，元辰身体内涌动的血液就被一点点输送到了华封的血管里，那些血鲜红的颜色中还透着紫黑的光，正是妖魔之力完全融合的象征。

第一滴血涌进来的时候华封闷哼了一声，他明显感觉到了充盈的力量让他的筋脉胀痛。可尽管疼痛，他内心却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以至于他在此时还能抽出心力去欣赏元辰痛苦的神色。作为药人，元辰的痛苦自然是比起接纳者要大得多的，因为他是一直在失血的状态，相当于自己的妖魔之力在不停外泄，而且痛感等同于是血管在被人抽丝剥茧般从身体里硬拽出来体外，所以他额上的青筋在血液离体时全都疼到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