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姜汁撞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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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倒数第三个星期。

这周就是《穷游2：异国致富路》最后两集的播放时间了。

还没有到综艺播放的时间,黄笛一边拿电视中的新闻联播作为背景音乐，一边刷着论坛。

论坛里一个热帖一直被顶在首页。名字叫做：“致富路要收官啦，大家一起来蹲完结吧~”

《穷游2》作为《穷游》的第二季，内容与穷游几乎无关，连简称都被称作了“致富路”。但是因为它很精彩、很出乎大家意料地好看，所以没有人在意这点小细节,讨论的热情都非常高涨。

黄笛快乐地打开这个热帖,这个神仙论坛是她一起追星的姐妹推荐的。因为匿名的原因，所以这里的大家都很real,谈论起这个综艺来也犀利。黄笛看这个论坛,有的时候能挖掘出很多细节。最重要的是,这个论坛的人目前对宁风的态度都是比较好的，所以黄笛混这个论坛就更快乐了。

“帝星真的牛逼，大家知道吗？这个综艺是实时追踪的。”

“就是说帝星是不到一个月就发展了这么大规模的公司？”

“卧槽，真就帝星降世！打烂一些收钱营销号的脸。”

“风哥这期多露露脸啊，我想看风哥骚操作。”

“开始了！开始了！大家快看。”

黄笛一抬头，就看见穷游2的BGM响起来了。她精神一震,终于开始了！

这期的节目开场就是宁风西装革履,带着同样人模狗样的乔森和楚菲菲一起准备从工作室中出发。工作室的气氛有着与以往不同的紧张，难得所有的人都不在跑业务，聚集在了一起。

吴小哥紧张地最后检查着所有的资料。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宁风的身上，他汇集了所有人的信任，现在已经是毋庸置疑的领袖了。

“准备好了吗？走吧！”宁风说完，便拎起了装满资料的公文包,与乔森和楚菲菲一起踏出了工作室大门。

此时的BGM格外的恢宏，这表示宁风要搞大事情啊！

黄笛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宁风等人首先去了律师所，与提前约好的律师碰面。宁风之前已经与律师商谈了很久，将准备的文件改过无数次，这次律师终于点头，起身与他们一起前往一个地方。

这里是大摩金融，是L市最富盛名的私募发行公司。他们的名声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缔结财富的传奇传遍了鹰国。

宁风正是上门来寻求机遇与合作的！他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和同伴以及律师们一起找到了这里的一名产品经理。

因为提前有过联系，产品经理直接将一行人迎进了会议厅。

待大家坐定后，宁风掏出了准备好的材料，开门见山道：“我想将我们公司30%的股份包装后出售。”

产品经理挑了挑眉，接过了材料，对对方的公司以及财务状况进行初审。

大摩金融作为业内知名的私募公司，主要业务包括：将一些优质公企业的股份单独发行进行募资，将一些好公司的股份搭上一些垃圾公司的垃圾股份进行打包出售，炒作市场赚取巨额差价以及手续费。

产品经理在初步评估速派狗，界定它是一家优质企业还是一家垃圾企业。虽然无论什么样品质的公司他们都可以包装募资，但是很显然，两者抽取的手续费不是一个概念。

宁风准备的资料非常齐全，已经经过律师以及会计师的润色。

报表上的数据显示，速派狗作为一家新兴的企业，虽然非常年轻，但是已经可以团结地方工厂，并且拿到了政|府注资以及持续的大额订单。会计报表以及现金流都非常健康。初步评定是一家优质企业。

产品经理看完资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他们最欢迎这样各方面都很优质，但是需要资金的公司来找他们融资了。

产品经理很快将自己的团队召集而来。他的团队传阅完宁风等人的资料后，开展了一系列犀利的问询。

“你们公司的愿景是什么？有形成自己的企业文化吗？”

“你们的股东，包括最大的股东，目前看来都是外国人。请问你们有考虑过当地认同度的问题吗？”

“你们表示你们是普赛里地区工业联盟的老大，请问你们的联盟有什么约定或者书面上的合约吗？”

“你们的营业额如何保证长久？我需要看到你们与政|府以及这几个大协会的合同。”

宁风、楚菲菲以及乔森都是有备而来，虽然这些密集的提问仿佛拷问现场，但是这就是典型的大摩效率。几人对答如流。

很快，产品经理团队的问题都有了很好的解答。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便对宁风点头。产品经理将自己的报价表拿出来给宁风看，待宁风对收费水平有所了解后，就进入了下一阶段——制定募集计划书以及最后的定价与收费。

到了这一阶段，因为涉及商业机密，摄影师便不能继续拍摄了。在摄影师被礼貌地请出会议室，中断了这场商业谈判的拍摄后，黄笛才猛然回过神来，她满身大汗，刺激得仿佛就在谈判的圆桌上！

太精彩了！黄笛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哪里见识过这样节奏紧张，步步紧逼，寸毫不让的谈判现场啊！她屏住了呼吸，仿佛被谈判圆桌的气氛压制，等回过神来，就感动得直呼“神仙综艺！”

点开论坛一看，刚刚由于精彩剧情陷入停滞的讨论帖顿时爆炸，大家都在表达自己源源不断的钦佩之情。

“总裁电视剧快来给爷学！”

“商场如战场。我总算体会到了，我紧张得不敢呼吸！”

“同不敢呼吸！为什么大摩的人这么有压迫感啊！楚菲菲小姐姐太厉害了，这样压迫还能从容自若！”

“演员都是处于高压环境的，所以他们更能抗压吧......”

“宁风小哥哥就是总裁在世，爷爆哭，宁总娶我！”

一开始还在讨论剧情的楼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鸡叫楼，一群男妈妈女友粉老婆粉在楼里抒发着爱意。

不忍直视啊！

广告结束后，黄笛连忙将视线继续聚焦在了电视上。

刚刚的圆桌谈判似乎有了结果。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周四早上，大摩贴出公告，说当天会发行部分速派狗的股权，投资方式为现场购买，地点就在乔森的工厂。

一般这样的股权融资属于场外融资，会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向少量有钱人进行募资，这种是最为常见的；一种是向大众募资，这种方式能够稀释发行的股份，是一部分想要保证经营权以及一些垃圾股权的会选择的发行模式。这次速派狗的融资方式就是第二种。

宁风最后拍板进行这种更加不“高端”的融资方式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速派狗一直以来的定位就在于扶持地方经济，联合各家当地工厂。这是他们的绝对优势。

向大众发行，特别是在乔森工厂发行能够加深他们的这种发展观念。并且，越多的街坊邻居、越多的当地人购买了这个公司的股权，对于速派狗这个异国色彩浓烈的公司就越有好处。

周四一大早，乔森的工厂还没有开门，门口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了，他们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得普普通通，全部聚集在一起安静地等待着。

“你们在干嘛？你们是在静坐示威吗？”这是出门买菜的邻居最开始的想法。

人群中没有人回应，大家用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路过的中年妇女。

到底在干嘛？时间很多的中年妇女也不买菜了，就站在一边等着，非要亲眼看看这群人到底在干嘛。

八点一到，乔森、宁风五人以及大摩的工作人员与保镖一起，拉开了工厂的大门。一个长桌被摆了出来。

保镖在维持秩序，让所有人都按照顺序排好队。

中年大妈一看是在排队买东西，也不问了，直接排在了队伍的中间。一种本能告诉她，这里有好东西出售！

没有人说明，这场股权融资就直接开始了。

排在大妈前面的人有人直接刷卡，也有人带着一箱现金来。他们似乎是买到了一张纸片一样的东西。买到了也不走，就站在一边围观剩下的人购买。

那个带现金是一个排在大妈正前方的穿着运动衫的男人。轮到他的时候，他将一个箱子直接放在了大摩工作人员的前方，一打开，里面全是绿油油的钞票。运动衫霸道开口：“我要1000股！”

中年大妈暗暗咋舌，这简直电影场景啊！到底在买什么？

宁风轻描淡写地回绝：“一共15000股，每人限购100股。现金刷卡？”

运动衫和众人僵持了一会，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才勉强答应了购买100股，非常委屈地跑到一边等着了。

我滴个乖乖，什么神仙产品，卖家态度这么吊？

轮到中年妇女了，她往桌子上探头望去，就是一张印刷有点高级的纸片一张。这什么东西？

宁风难得看见一名街坊，态度也很温和：“您好，一股50鹰币，每人限购100股，您要多少股？现金刷卡？”

大妈人傻了，她问：“就这？一张愚蠢的纸片？”

宁风微笑颔首。

就这？50鹰币？怕不是疯了！

大妈晕乎乎地掏出了100鹰币，买了两股。

拿着轻飘飘的纸片，大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100鹰币买这个，她本来是要买这一周吃的菜的啊！

她站在一边，神情懊恼。运动衫悄悄地靠近了她，上来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嗨~你貌似不是很想要这家公司的股权？”

“股权？这是什么？”中年妇女一开口就是大嗓门，瞬间吸引了好几个人围住她。

运动衫露出懊恼的表情，上前悄声说：“100鹰币卖给我，我给你现金！”他拍了拍自己的箱子，里面确实还剩很多现金。

一转手翻了一倍？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妈被巨大的利润冲昏了头脑，当即卖给了运动衫，到手了200鹰币。

中年大妈怀揣着200鹰币，美滋滋地准备离开。

这时，路边陆陆续续停了好几辆车，下来了一些人也要买这个“股权”。但是大摩的工作人员表示下周一和下周二会再进行发行。今日的股权已经全部卖完了。

这群来得有点晚的就到处问人购买。

一个光头问到了大妈这里：“你有速派通的股权吗？我花300问你收购！”

“300？”大妈的心都碎了！那叫一个悔啊！3分钟前，她刚刚用100的价格卖掉了手里的小纸片！

大妈心碎地离开了工厂。

回到家后，她就忍不住将这件离奇的事情和自己的丈夫说了。

“什么？股权？速派通的股权？”中年妇女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并不知道股权是什么。但是她的丈夫在附件的工厂工作，非常了解这个东西，他急忙问：“你买了多少？”

“2股，我花了100鹰币，后面200卖掉了。但是后来，有人300一股问我收购！”中年妇女提到这个事情就懊恼。

“卖掉了！你傻了！速派狗的股权将来1千鹰币都可能买不到！”丈夫也懊悔啊！

“我听说下周一下周二还会发行。”中年妇女的消息令他丈夫绝处逢生。

“快去问你妈妈和你妹妹借点钱。我去问我妈要点。我们周一要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速派狗的股权！”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除了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这件事情吧？”

中年妇女无辜道:“还和隔壁的苏珊、隔隔壁的汤姆，对面的乔......说了。”

“......”

九点不到，所有今日的股权就全部售罄。乔森礼貌地将聚集在他工厂外的人请回了，拉上了工厂的大门。

“我们收回了多少股权？”宁风问道。

“3000股，不多。每股都是300鹰币收回的。”大摩的产品经理回答道。

“比想象中少。那麻烦你们再帮我们宣传一下。”

“当然。”

是的，最后一批来收购股权的人正是大摩自己安排的人。他们回购的目的就是哄抬市场价格，让所有买到股权的人觉得自己买得超值。再给他们两天的筹资时间，这样到了下周，他们的股权就能以更加高的价格，更加快的速度卖出去了。

当然，股权的回收率比想象中低，这说明大家对于速派狗的未来非常看好。很多人觉得速派狗的一股股权超过300鹰币的价值。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宁风是想要周边的本地人更多地去持有他们公司的股份，所以希望这个周末大摩能够发挥自己所能，制造一些“都市传说”来配合宣传。

这一集到了这里已经渐入高|潮。穷游在这里插播了几条广告。虽然断节奏是会让剪辑被骂到狗血淋头，但是那又怎样！你们知道插播在这里的广告位多少钱一秒吗！

不负众望，剪辑师在论坛中被骂惨了。

“人干事？断在这里人干事？”

“爽到一半没有了，我好失落！节目组出来挨打！”

“速派狗这一波发行股票能赚多少现金流？有人大致算一下吗？”

“我算了来说，不一定准确。一共分三天发行，第一天绝对是发行量最少的。就算后两天和第一天的发行量一样，15000的股份发行三天就是45000.一股50鹰币就是225万。我们国家和鹰国的汇率换算下来就是1575万。”

“这仅仅是10%股份带来的最少现金流。更不用说，后两天的发行量绝对会比今天多。这个数据还是没有计算持股人后续追加的投资，也没算当地人持股后对速派狗订单的隐形支持，只是速派狗单纯使用金融手段在三天赚取的纯现金流。附加一点，宁风持股20%，其他人都是10%，就一切仅仅花了30天。”

“楼上数据不对！大摩手续费很高，减去手续费也没有这么多好吗？”

“不管多少，已经是我等仰视的存在了！”

论坛里计算速派狗的股权投资收入算得飞起。还没有等众人吵出一个结果，节目又开始了。黄笛放下手机继续看。

大摩收费高，但是显然他们做得也很好。

周一一早，乔森工厂门口就聚集了好多人。妮妮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又兴奋又担忧地吐槽道：“外面有一万个人唉~”

宁风指了指边上的一排保镖队，表示早有预料。

门一开，一群彪形大汉就先走了出去。他们指挥着人群排队，然后将人一个个放入工厂进行股票购买。

有人从半夜就开始排队，此时买好出来一个个都捂着包。一有人出来，就有来得晚的肯定买不到的围上去报价。有人支撑不住，很快就售卖了，有人坚信股权的价值，急忙溜走。

现场还算有秩序。这一天，没有买到股票的人很多。他们有的是周边街区的住民，有的是从市中心甚至他市赶来的人，很多没有买到的人现场出高价都不能从别人手里收购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