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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接到电话连夜赶到医院,十一月下旬寒冷的天气里,额头的汗水像身处夏日一样不停地冒出来。
心里焦躁不安,面对助理的好心提醒不由口出恶言:“闭嘴,这种事不用你提醒。”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风斗恶狠狠地戴上帽子、墨镜以及口罩。
助理在隐蔽处停了车,他一路飞奔。身上还穿着拍戏用的和服,却全副武装挡住面部,一路上免不了被人用好奇甚至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然而风斗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管闲事的京哥告诉他病房房号,风斗一出电梯直奔病房。
心情忐忑地推开门,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风斗心里本就焦急,一下子傻了眼,呆愣愣地看着病床好一会后,恨恨地踢了房门一脚。
“朝日奈清河,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风斗君?”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温柔地女声,细听之下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
风斗急促转身,不顾少女的反应如何紧紧拥住她,“笨蛋,受伤了还乱跑净给别人添乱!”
原以为少女会惊喜,然而她却是静静地任凭他的手臂收紧,没有反抗更没有回应,反应冷淡平静。
“风斗君是来看望祁织哥吗?”
风斗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她不带感情的声音一点点让他的满心担忧,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风斗君?”
明明心疼她受伤心疼了一路。
生怕她又昏迷不醒……
可是听听,他的满心关心换来了什么。
风斗渐渐松开手臂放开她,少女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风斗君,我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你看完祁织哥后打算回家吗?”
“我去哪里你管不着!”风斗突然胸口涌上一股怒气,朝她口气嫌恶地说了一句甩袖离开。
助理还在医院外面等着,风斗想到祁织也受伤住院,脚步一顿,又不愿回头从她身边经过就朝着电梯方向走去。气呼呼地离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少女依旧保持他走前的姿势,只是偏头凝视着远方,面无表情,无悲无喜。良久,似乎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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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织醒来一周左右,清河每两天去看望一次。
这天高二三人组一起去医院看望,途径一家花店,清河远远看了一眼,忽然就想起车祸那天祁织说要去买风信子的花种,便抬脚走了进去了买一个花种。
三人到达祁织的病房却没发现祁织的人影,清河出去询问了护士小姐知道了祁织的去向,回头告知两人:“祁织哥在天台,我去找他,很快就下来。”
两人见状也要起身,清河把他们安抚下来,找出他的外套独自前往。
时隔两个月,当初住院的人由她换成祁织,但是熟悉的路径没有变化,她很快找到祁织。
体型单薄的少年靠坐在天台的最边缘,向天空伸出右手,背对着她抬起头,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猜测不到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他在某方面敏感的可怕,例如可以清楚的通过一人的脚步声猜出来人是谁,她并未刻意放低脚步声,直到她走近少年都不回头。
这样的情形自他苏醒后就开始,却只针对她。
当日清河问祁织:“祁织哥看到汽车过来的时候推开我,是因为……下意识吗?”
她明知答案终究不愿意死心,问得含蓄,然而少年的内心敏感纤细,在她问完之后猜到她用意为何,他对清河后来的疏远心知肚明,卸下一贯伪装的温和知礼的面具,面目狰狞道:“闭嘴,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继而愤恨地一指房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最终两人到底还是不欢而散。
清河懂得死去亡的痛楚,所以不愿意再多一个尝试体验那种滋味。
然而在女友去世两年后,高明地瞒过了所有人,他真实的想法。
他连自己都放弃了,旁人又能期待什么。
——无时无刻想要追随女友而去。
“祁织哥,很危险,坐那里。”清河离他三步远时出声。
“不会掉下去的。”少年的身体一晃,抽回手臂,依旧端坐着。
她的第二次看望,祁织没有表现出反感,若是之前两人是感情一般的兄妹关系,如今两人对待对方一个不冷不热一个客客气气,最终比陌生人之间的相处也不遑多让。
夹杂着冰冷寒意的晚风卷起少年的衣摆,他银灰色的发丝迎风而动,侧过头露出精致的眉眼,对清河柔声道:“小河,要来试试吗?”
清河把他的外套轻轻地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手臂悬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放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祁织哥,天晚寒风重,回房吧。”
清河想了想,朝他伸出手,少年挂着礼貌地笑容,并没有因她的话语而有所行动。清河无奈地一笑,径自拉起他。
“坐那里多危险,祁织哥。”
回到病房发现一袭袈裟的要靠在墙上和绘麻聊天,侑介气呼呼地炸毛。
祁织任由清河强势地拉着自己,然而就在两人看到要的瞬间,少年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偏过头去,挣开清河的手快步走进病房。
祁织这一行为委实算得上失礼,可是要出人意料地并不在意,面色不改地对着清河勾起牛郎式招牌微笑,“小妹和绘麻他们一起来的?”
“是的。”清河一指房门,示意要自己要进去,要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却又立马消失不见,做了个“请”的动作。
清河进门,把买的花种给了祁织,又礼貌性的和其他两个陪他说了会话,告辞离开。
这次是要独自驾车前来,等到三人出来就提议顺道送他们回去。
电梯下降到三楼时,要难得的沉默一路,突然道:“小妹,陪哥哥去停车场吧。”
“嗯。”
绘麻和侑介先出电梯,清河和要转道去取车。
她系好安全带,要也一直准备就绪可就是不发车,他自见到祁织后就异常得奇怪,清河心中生疑,“要哥?”
“嗯?怎么了小妹?”
“我系好安全带了。”
要若有所思的答应一句,依旧没有动,良久转过头来,一脸凝重地看着她:“小妹,祁织他……在天台上没有对你说什么吧?”
从来都是微笑示人的要露出严肃地表情,清河吃惊了一下,突然手臂上的已痊愈的伤口一痛,她皱着眉头道:“没有。”
“好孩子。”要也发觉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扯出一抹笑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妹,你千万记得,不管祁织做什么事,你都不要回应他。”
手臂上的痛楚有向肩膀延伸的倾向,清河努力集中精神去听他到底讲了什么,出人意料的,要竟然这么说了一句。
“为什么……”兄弟之间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清河问完立马猜到要指的是祁织自杀之事,暗骂自己“笨蛋”,小心地看向要。
要一脸意料之中,闭上眼不敢看她的眼睛,苦笑着喟叹道:“祁织他……他还走在歧路上。”
——16.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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