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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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错了？

黑狱蝶微微一愣，趁她松懈的一瞬间，被她紧紧桎梏的男人陡然施力挣脱了她的束缚。

在看清对方手中的日轮刀和明显属于人类男性的外表后，少女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水柱大人？”黑狱蝶迟疑的询问道。

黑发男子白皙的俊秀脸庞因为缺氧而微微泛红，淡漠疏冷的眼尾蔓开淡淡的温红，淡色的唇瓣抿的紧紧的，透出几分秀色可餐的美色来。

听到她的询问，男子垂下墨蓝的眼瞳看向她，眉头微微蹙起，“你是……”

和他的外表一样，男子的声音也如同冬夜湖面上凝结的寒冰般清冷低沉。

“失礼了水柱大人，我是鬼杀队甲阶剑士黑狱蝶，被指派过来协助您调查黑羽山十二鬼月出没一事。”少女语气平板的回答道。

顿了顿，怕对方会追究她的责任，她毫不迟疑的撇清干系道：“刚才是您先动手的，我只是出于自我防卫才冒犯您的。”

黑发男子的身体陡然僵住。

差点错手误伤了一个后辈，而且还差点被对方反杀，哪怕是神经迟钝如富冈义勇，也难免感到几分不自然和少许茫然。

他忍不住看了下少女哪怕在同龄人中都算得上娇小玲珑的个子和那双仿佛一折就断的纤细手臂，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方才犹如毒蛇般死缠不放的双手联系在一起。

果然是他最近太松懈了吗？

“对不起，刚才以为你是鬼……”

“咕噜噜……”

男人微微一怔，视线随之落在了发出声源的地方。

……

因为将晚辈误认为是鬼主动攻击了对方觉得有些歉意的富冈义勇主动提出请对方吃饭作为补偿，只是完全估算错了对方的食量的他内心正处于人生中自我犹疑的茫然阶段。

眼神放空的看着面前一摞一摞叠起来的空碗，富冈义勇在脑海里思索着等会儿结账的时候问下老板能不能赊下账以后再还。

“水柱大人，您不吃吗？”黑发少女从碗里抬起头看向他，在看见他碗里的食物一点都没动后，眼神倏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我不饿。”富冈义勇动了动唇，静默了片刻，似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微微蹙眉，低声开口道：“我今天带的钱可能有点不够……”

“那水柱大人可以留在店里洗盘子打工赚钱。”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富冈义勇一抬起头，就看到少女用十分认真诚挚的眼神看着他道：“任务的话请您放心，我会替您完成的。”

被讨厌了。

毫无来由的，哪怕迟钝如他也感觉到了少女此刻不加掩饰的排斥和针对。

他哪里惹到她了吗？

富冈义勇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行为，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得罪了少女。

而且莫名其妙的，他从这名叫做黑狱蝶的少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尤其是这双眼睛。

令他感到非常的熟悉。

模糊间，脑海深处隐约浮现出了一双相似的冰蓝眼眸。

他想起来了。

那时他还未通过鬼杀队的最终选拔，还在狭雾山和锖兔一起接受鳞泷左近次师父的指导下艰苦修炼时，在某个冬夜，一个瘦小孱弱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拖着一柄比她人还要高的长刀通过狭雾山的重重陷阱爬到了山顶，拖着几乎被冻僵的双腿和几乎遍体鳞伤的身体跪在了一脸震惊的鳞泷左近次面前，希望他能收她为徒。

鳞泷左近次极为动容，可在他检查过女孩的身体后，发现她并不具备任何天赋，而且身材也太过纤细瘦弱，无法承担呼吸法所需要的强健体魄和力量，所以鳞泷左近次只能遗憾的拒绝了女孩的请求。

小女孩沉默了很久，但也并未多做纠缠，第二天便离开了狭雾山。

富冈义勇之所以隔了这么多年还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女孩，光凭她一人两顿饭，就差点吃光了他们三人将近十天的食物储备，害得他和锖兔在小女孩离开后的好一段时间里，都得饿着肚子训练。

虽然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和眼前精致的如同木偶般的黑发少女没有半点相似，可这双仿佛对所有生命都仿佛无比淡漠寡然的漂亮冰蓝眼眸，却让他至今都难以忘却。

如果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

他犹疑了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筷子，慢慢的吃起碗里的食物来。

在他开始吃东西后，富冈义勇就感觉到黑发少女对他的排斥和敌意瞬间就消失了。

富冈义勇：“……”

果然无论再过多少年，他都还是无法理解她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