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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宜这一问,又恨又急,红萼忙回禀道:“自然是要查的,凌统领一听那眼线的禀告,当时便问了他,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可那眼线说,那名女子当时戴着帷帽,他们为求不暴露,离苏府的距离又有些远,所以,实在是看不真切。既是不知那女子的相貌,自然无从查起,还望郡主恕罪。”
玉宜握紧了手中绣帕,染着朱红蔻丹的指甲闪着艳丽的光芒。
“无从查起……亏你们说得出口,怎么可能查不到?难道你们没有派人去别宫吗?”
红萼吓了一跳,想了想,才挑拣着话,小心翼翼地道:“郡主,京郊的别宫是殿下的地方,凌统领他们如何敢窥探?”
她见玉宜面色不好,忙又接着道:“不过,虽说没有查明那女子的身份,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却是有几分眼熟。”
玉宜神情一凝:“是么,是谁?”
“就是那位苏少尹身边的书童。淇奥之会那日,他跟着苏大人,也是来过咱们府上的,郡主应是还见过他。那书童平日里出入苏府惯了,那些个眼线俱都识得,只是那日不知为何竟扮作女子,又或许……”
红萼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玉宜俏脸生寒,道:“又或许,不是扮作女子,而是,本就是女子。”
红萼大惊,道:“郡主,若是这书童真是女子,那又为了什么,要长年扮作男儿身?”
玉宜心中早已掀起了巨浪,闻言半晌未语,过了好一会,才冷冷地瞥了过去,直将红萼看得低下头去。
她缓声道:“此事我已有主张。你记着,此事关涉到殿下,绝不许再让外人知道。凌统领那边,你也假做不知,推个干净,只让他们继续盯着苏府,不得声张,明白吗?”
红萼跪了下去,道:“婢子明白,郡主放心,婢子绝不敢违抗郡主之命。”
玉宜颔首,思忖了许久,又道:“你这便替我回一趟园子,想办法递消息给襄国公夫人,就说,我有要事,要与夫人相商。”
红萼领命,立即往园子那边去了。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候,襄国公夫人只带着贴身侍婢,缓步出了园子,身后随着红萼。
玉宜亲自迎了上去,含笑道:“玉宜托大,让夫人来此,还望夫人莫怪。”
襄国公夫人握住玉宜的手,轻拍了拍,笑道:“郡主说得是哪里话,我岂会怪罪?”
说着,二人一同走了开去,红萼与襄国公夫人的那侍婢侯在原地。
玉宜对襄国公夫人道:“夫人,不知原先夫人所说之事,可有了进展?”
襄国公夫人笑道:“郡主放心,我前日进宫了一趟,已经向太妃提起此事,我观太妃的样子,此事定是顺利的。”
玉宜听了,面上一喜,道:“夫人这话当真?太妃真的肯赐宝?”
襄国公夫人见她似是不敢相信,轻摇了摇头,笑道:“郡主放心,太妃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况且,她又不知这里面的内情。最紧要的,若是旁人去求,太妃自然未必肯,可我是她的嫡亲嫂嫂,她又怎么会不允?”
宫中凌太妃是襄国公的亲妹,与襄国公夫人本就是姑嫂。
襄国公夫人放低了声音,又道:“郡主,我虽不知郡主如此,所图为何,但却知此事对郡主极为重要,既然如此,我便必定会将此事办妥当,郡主只管等着好消息便是。”
玉宜闻言,敛衽行了一礼,道:“夫人愿意相助,玉宜感激不尽。”
襄国公夫人忙将她扶起,笑道:“郡主何必如此?说起来,咱们可都是沾着亲的。”
她语气一顿,忽又微微蹙眉,道:“我们这样的勋爵人家,子侄多少骄纵些也是有的,可咱们国公爷那侄儿,也委实不像样了,去岁他犯的那起案子,想必郡主也听说了。为了这,陛下还因教化不善,罚了国公爷三年的俸,国公爷为此,好一阵都是寝食难安。”
玉宜闻言,笑着道:“夫人多虑了。国公爷与夫人有贤妃娘娘这样的好女儿,二皇子又深得陛下与太后爱重,您可是有福之人。”
襄国公夫人听了,重又笑道:“大长公主在朝中素有贤名,又是陛下的嫡亲姑母,贤妃娘娘与二皇子都十分敬重,要我说,咱们两家合该多多走动才是。”
玉宜笑道:“那是自然。玉宜以后一定会劝着母亲,多与国公府亲近。”
襄国公夫人含笑,点了点头。
二人又相谈了一阵后,襄国公夫人便告辞,与侍婢一道,回了园子听戏。
红萼行至玉宜身边,低声道:“郡主,事情可有眉目吗?”
玉宜深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尚算顺利。只要筹谋得当,定能收拾了那贱人。”
她在原地留了一会,面上若有所思,随后,才对红萼道:“咱们走罢。”
红萼忙上前服侍,恭敬地随着她一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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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飘雨的同时,在京郊的赵王别宫,也是刚刚落了一场甘霖。
这一场雨却比京城里的大了许多,雨帘铺天盖地,将原本热腾腾的空气冲刷得甚是清凉。
一时骤雨止歇,微风徐徐,庭院里的芭蕉叶上,慢慢滚落晶莹的雨珠。
苏子琛推开楹窗,见天色正好,便起了兴致,对知书笑道:“我曾见这宫里的东角门外有一片湖,湖里栽了许多的菱,这几日正该是新结了菱角,不若我们过一会便去采摘些来食,如何?”知书拍手乐道:“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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