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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免心里憋气。
他按照约定时间到了齐悦广场，可那不知名的甲方还没到，左霖钧也没给他细说这项目具体是干吗的，只说他看了别人带来的样片就知道了。
结果现在陶免找左霖钧要人，左霖钧却告诉他那边临时有事让他再等等，陶免心里操蛋也无法，既然来都来了，也只能等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傻等不如到处逛逛。
宋牧清和靳阳的电影排片最近的一场也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三人的行程安排不谋而合。
刚开始逛靳阳就问了：“怎么等你人都到了才说临时有事，左霖钧没把那边的联系方式给你吗？”
说起这个陶免就脑袋疼：“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把客户的联系方式给我。”
闻言，宋牧清也皱起了眉头。
陶免眼睛一飘就看到对面章琦琪和她的小女友了，当即脚下一个错步便将身边的两人带上了通往三楼的扶梯，嘴里吐槽道：“这工作室说是我们五个人的，但其实归根结底也只有左霖钧和英俊能跟甲方直接接触，我们后来被左霖钧用漂亮话招进去的三个人就是几个拿工资的。”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自己留个心眼吧。”靳阳漫不经心道。
陶免听出了靳阳话里的意思，心头一暖，朝他递去几个感激的眼神：“嗯，我知道的。”
靳阳脸上依旧带笑，不过笑里藏着几分深意：“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算是难得的锻炼机会，不过左霖钧这个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安静在一旁听两人讲话的宋牧清忍不住看了靳阳两眼。
靳阳跟左霖钧是同班同学，是他和陶免的直系学长，比起陶免，他对左霖钧的为人自然了解深入几分，这种时候的一两句提点必然是极具参考价值的。
虽然话是冲着陶免说的，但宋牧清却也在心里默默为靳阳加了分。
换做原来还不觉得，可现在上了大学，尤其是传媒类院校，无形中，说话的艺术就成了重中之重。
若非是对极其信任的人，否则只要不傻，谁都不会轻易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说谁的不好，更何况是混到学生会扛把子的靳阳。
谁知陶免这一个感激就走了神，最终还是和章琦琪和她的小女友撞了个正着。
陶免在心里一个劲的叹气，他们刚刚明明是朝着反方向走的，还错了一个楼层，这到底是怎么碰上的，也是见鬼。
虽然也不会怎样，但这种事，陶免还是觉得能避着就避着吧。
他让自己尽量装作寻常偶遇的同章琦琪打了招呼，目不斜视的相当直男，他能看出章琦琪有一瞬的心虚和紧张。
等两人彻底擦肩而过陶免才小小松出一口气，对身边的宋牧清道：“刚那个就是我学生。”
闻言，宋牧清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那短发女孩的回望对上了。
靳阳见陶免恨不得伸手把宋牧清的脑袋搬回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别看了，把人小姑娘吓的。”
“啊？”宋牧清突然弧长，没反应过来。
“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像异性恋，女生逛街一般都挽胳膊，估计现在在这商场里也难得找出第二对手牵手的了。”陶免无奈道。
反正这事陶免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碰上就碰上了吧，大家互不说破就当什么事没有。
可事实是好像只有陶免一个人没放在心上……
“章琦琪……”陶免看这小姑娘做习题就头疼，“你又不是不会做，你倒数第二步都还是对的，怎么最后的结果就永远算不对。”
章琦琪顶着一颗毛脑袋，颓然的把脸埋在桌上，双手奉上了自己的草稿本，宛如一条死狗。
陶免一边对着她的草稿找错一边教育：“十一长假有七天，你至于才第一天就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吗，后面七天你是准备把自己熬成人干？”
章琦琪将脸从桌上挪开一个角度，用那对硕大的黑眼圈对着陶免比自己更夸张的黑眼圈说：“方祈说说我就算了，您可闭嘴吧。”
陶免昨天晚上接到了左霖钧的电话，说是H市有个创意公司要拍宣传片，资料已经发到他邮箱里了，让他图文并茂的整个分镜头脚本出来，最好能在明天早上之前。
整个过程下来陶免一句话没说，等左霖钧全都说完他才吱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小陶啊，我知道放假还让你干活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但这单能不能拿下就全看你的分镜脚本别人满不满意了，一个好的文案就是一块好的敲门砖，我那边有内部消息说他们接到第一份分镜脚本是在后天，我们明天就给他们，他们要是觉得你写的好，我们不就直接拿下了吗。”
“小陶啊，就辛苦你今天晚上加加班熬熬夜，要是能拿下……”
陶免不得不承认这样有竞争对手的项目确实很能让他兴奋，可兴奋之余……陶免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声音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那要是没拿下呢？就算是我熬夜干白活了？
“你也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多去网上抠几个类似的视频出来，多弄点图。”
陶免特别想糊他一脸，你妈一个分镜脚本还图文并茂，傻逼。
“加油，我相信你，整几个新颖的点出来。”
陶免一挂电话就开始止不住的骂，边上大奎出声了：“你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陶免耐着性子把他发到自己邮箱里的东西看了，只觉自己血压有点高：“操，一个公司简介的PPT加上七八张公司内部设施隔间的照片，这要老子怎么给你弄出个图文并茂的分镜脚本我也是日了狗。”
“冷静冷静，小陶你冷静。”大奎一听陶免爆粗口就知道他的怒气值快爆表了。
宋牧清倒是把陶免的话听清楚了：“分镜脚本？图文并茂？”
“是！啊！他也真是敢想，嘴皮子一碰什么都说得出来，要是连图都能被我扒出来那还写个屁，直接照着拍不就完了。”陶免整个人非常不好，想摔鼠标。
宋牧清又想起上次陶免被左霖钧弄去齐悦广场干等了他们一场电影的时间，结果连个甲方影子都没摸着的事情了，饶是他也开始怀疑，这真不是涮人玩吗？
分镜头脚本，顾名思义，那就是以镜头为单位的拍摄文稿，要用语言表述每一个镜头的拍摄的角度、运动方向和持续时间等一系列细节。
他陶免一没去过这家公司，只能凭几张图自己意淫，二得去别人的视频里找和自己想法相吻合的镜头画面。
这概率简直就跟自己先意淫出自己未来的结婚对象，然后再对着鼻子刻着眼睛去找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如果说结婚对象还能根据现实情况将就一下，那分镜脚本呢？也要按照别人的视频将就一下吗？那说穿了就是排列组合，哪能叫创作，不叫剽窃也得叫模仿。
左霖钧还让他新颖？整亮点？他怕不是脑子不太好。
“你咋不给他说啊，这明显就是瞎jb扯淡，而且现在都十一点了，他明天早上就要？”大奎不平道。
陶免微笑：“然后听他告诉我‘要是没有难度就不找你做了’这种鬼话吗？”陶免不是没提出过类似的质疑，但左霖钧每次都用这么一句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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