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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虔之心中一惊,却不知道为什么陆观跟他说这个。
“但是他扯不上李相。陈情书这证物太单薄,就算让周先找出来,也没什么用。汪藻国是人证,证言前后矛盾,疏漏颇多。查到宫里多半会扯出毒死林疏桐的毒|药来自宫中某位后妃,秦明雪得到的赏赐都是御赐之物,她是皇上的人。林疏桐架子上的书我翻过了,昨夜逐条对过,她凭那几本书做不同的符号为李相传递信息。秦禹宁太打眼了,虽然没有直接写明林疏桐出游是去见李相,见秦禹宁在皇上眼里那就是见的李相。皇上对故太子在时的老臣都很提防,他谁也不相信,我算栽了。”
宋虔之越听越心惊,这些他虽然都知道,但陆观从未将心中所想吐露半分,他不知道陆观心中竟也洞若观火。
“你……说的什么?”宋虔之一头冷汗地问,背上已前完全被汗沾湿。强自按捺下震惊的心绪,宋虔之问,“这就后悔进京了?”
陆观笑了笑。
从第一面起,宋虔之就没见过陆观真心实意地笑。
这一时陆观笑起来,脸上的疤也柔和下来,刚毅坚硬的轮廓中,透出来一丝温情。
宋虔之眉峰略蹙。
“不后悔。”陆观眼神中仿佛有某种意味,继而心不在焉地说,“反正要死,我想为容州百姓做这一件事,少不得要拉宋大人下水。”
陆观收声,雪声断断续续在屋顶响起。
他静静注视着宋虔之,“对不住了。”
宋虔之刚要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周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在哪儿开饭?还是在下面用?宋大人一起吃还是在房里吃?”
饭后宋虔之昏昏沉沉,麻溜爬床睡觉。
院子里周先在打拳,完事后脱去武袍,赤着上身,一身健壮肌肉,从天井中打接近冻冰的冷水自肩头往下泼。
树影斑驳落在周先的肩上,他肌肉鼓涨的上臂刺着一只黑色麒麟,远古神兽怒张双目,透出的却非凶狠,而是肃穆庄严。
周先用干布擦拭肌肉,重新扎上武袍,回房。瞥见宋虔之房间里灯亮着,陆观进去就没出来,想必是要彻夜照顾那娇气孱弱的小侯爷了。
雪落无声,天刚有些蒙蒙亮,陆观翻身坐起,把宋虔之从被子里捞起来,给他穿戴,他从未服侍过别人穿衣,动作很慢,越慢越急,几次把宋虔之扣子扣错,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到吃早饭时,宋虔之才清醒过来。
驿馆里没什么好吃的,粗粮粥,窝窝头。宋虔之从未吃过窝头,险些噎着,米粥里放了少许糖,熬得很清,勉强能将窝头送下去。
宋虔之不知道,这点粗粮够驿馆中上下五六人吃两三天的。
这一日马速放得慢,宋虔之也不似前一日往前冲了,他头痛得很,勉强骑在马上。傍晚时才赶了五十里路,只得歇下。
晚上喝过姜汤,宋虔之出了一身汗,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他迷迷糊糊记得昨夜照顾自己的是陆观,把碗递过去,跟陆观说:“谢陆兄照顾,今晚你还是回房睡,免得我闹得你睡不好。”
陆观不理他,把碗拿出去,端进来伙食,跟宋虔之分着吃了。
收拾停当以后,陆观照样来宋虔之的房中,与他同榻而眠。
昨夜宋虔之是病得不清醒,上床就睡着了,今晚他却耳聪目明,连窗外细雪簌簌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雪片是落在他的脑门上,一片接着一片。
陆观上了床就睡觉,这时已呼吸沉稳,平躺着一动不动。
宋虔之从未与人同床睡过,逛青楼也是听听曲喝喝酒,从不过夜。这时心中说不出的别扭尴尬,侧转头,偏偏窗纸十分薄,让廊庑下微弱的灯光照进来,投落于陆观的脸上。
一切都朦朦胧胧。
陆观侧脸英俊无比,罪人那块疤不在这一侧,他整个面容充满男人雄壮的气息,一手搭在腹部。宋虔之虚虚比划着抬起头看了一看,陆观的手比他大多了。
陆观鼻子稍微一皱。
宋虔之立马躺下,死死闭眼,脖子里出了一层汗,待没听见任何声音,才睁开一只眼去看,松了口气。
陆观仍然沉沉睡着。
宋虔之眼睁睁望着屋檐。
驿馆冷得要死,他膝盖已冻得没有知觉,两只脚在被子里互相搓来搓去试图取暖,没卵用。
半夜里宋虔之醒来一次,天还没亮,他身上也不冷,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观那床被子盖到了他身上,他们两人同盖着两床被子,被子叠在一起,而他两手抱着陆观的腰,下巴颏还抵在陆观肩前。
“………………………………”宋虔之轻手轻脚试图把手缩回来,他的两条腿夹着陆观的一条腿。
陆观身上十分温暖,就像一个火炉。
而宋虔之刚刚睁开的眼睛周围已能体会这雪夜陋室的寒冷,他脖子不住往被子里缩,一番天人交战,宋虔之正想把手脚悄悄挪回来。
陆观另一只手抱过来,将他整个人都按在了怀中。
这下两人彻底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宋虔之风中凌乱地胡思乱想着,决定就这样抱着睡吧,只要他早上比陆观后醒来就行了。闭上眼却好半晌没法睡着,鼻腔里随陆观一呼一吸,时不时感受到那灼热的男子气息。
且陆观不知道在梦里干什么,睡得发生了一个正常男性清晨应该有的症状,两人面朝着面,宋虔之简直不胜其烦,尴尬难当。
无论如何,宋虔之都睡不舒服,又没有那么大力气推开陆观。
诸般纠结之下,宋虔之睡着了,满脑子都是:明天早上怎么见人。
“醒了?”宋虔之睁眼时就听到陆观问话,见到陆观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把衣服兜头扔了过来。
宋虔之忙把衣服扯下来。
“快穿好,下来吃饭,今天该到了,我已经吃过了,去镇上买点东西。”
宋虔之担忧道:“买什么?能买得到吗?”
陆观看了看他。
微弱晨光之中,陆观只穿一件方便行动的布袍,墨蓝颜色,腰间缠两圈黑色布带。
宋虔之眨了眨惺忪睡眼,只觉得陆观大腿健壮,臀肉结实,又想到昨夜与这火热身躯贴在一处的滋味。
“想什么?”陆观奇怪地皱眉看他,宋虔之脸红得跟要滴下血来,只是他本来肤色白皙,看得陆观喉头略微一动,强令自己移开眼睛,“给点钱。”
“啊……要多少?”
“二十两吧,有没有?没有我去找周先。”陆观定了定神,上来摸宋虔之的额头。
宋虔之神色怪异地往回缩,别扭道:“不烫了。”
陆观不管宋虔之躲避,快速将手贴着他的脖颈一试,抽身站起。
“总算退烧了,不然到容州,你也成了灾民,这趟我们一共才三个人。”陆观道,“你身体底子太差,等回去教你几套拳。”
“我不学,你那套野路子自己练吧。”宋虔之嘲道。
教过宋虔之的师父那都是带过太子的,他武功是不弱,只是疏懒,进了秘书省以后更是一门心思放在钻营权谋算计。
“好吃懒做。”陆观评道,让宋虔之自己下去吃饭,自己去包袱里翻出银子,拿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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