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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峡天险万难,黑狄人攻不破的,请陛下太后万勿过于担忧,只等孟将军的捷报便是。”荣晖说话慢条斯理,温吞得使人想要睡觉。苻明韶手贴着杯盏,垂眸不言。
周太后看他一眼,便直接问秦禹宁:“若是黑狄长驱直入,几日会攻进京城?”她神色如常,并不惊慌。周太后做皇后时就曾跟着夫君御驾亲征,并不惧怕刀兵,且是大儒之女,当年周太傅骑射皆精,教出的长女有勇有谋,到了嫁龄,上门提亲的几乎把周家门槛踩破。
“不出半月。”秦禹宁有话未说。
“尚书有话但说无妨。”
得了周太后这句,秦禹宁才道:“南方几个重镇皆是去年受灾之地,驻军人困马乏,钱粮不足,可战者寡,须早作部署。”
“什么部署?”工部尚书冷冷开口,“南宫建成数十年,迁都时便是劳民伤财,我就不知道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冷定是惠州人,性情以耿介闻名,常有官员在背后戏称,都察院应该让他去,放在工部不知道给过多少人钉子碰,偏偏他和安定侯玩得好,而安定侯不在工部任职以后,俨然是个老纨绔,风流韵事一箩筐,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哪里对了胃口。
秦禹宁也动了怒:“上次迁都,冷大人应当才发蒙年纪吧?”
周太后轻咳一声。
两人立刻噤声,都把她看着。
周太后说:“孟勤峰过于年轻了,怕抵挡不了多久,加急递送给镇南军,让穆定邦调兵至风平峡。具体在何处设防设伏由各部协调,李相,又要劳烦你了,你的大任,一定要守住。”
一直没有出声的杨文无奈出列,说:“户部今晚就去调配钱粮,臣必当鼎力协助兵部,与秦大人山鸣谷应,全力支持前线作战。”
刑部姚济渠则一直没有说话。
李晔元也在沉默。
关键是皇帝还未曾开口,周太后侧过身去问苻明韶:“皇上以为如何?”
良久,苻明韶看了一眼秦禹宁,视线转到杨文身上,问:“今年各地都在歉收,还有数日就是年关,入库的税粮比往年一半都不到,开了国库,能够十万人大军吃多久?”
杨文脸色不好,像是多日未睡。
“至多能支撑到开春,所以此战只能速战速决。能在风平峡止戈最好,将黑狄人撵出东海,如果能在风平峡止战,则最多十日能够打完,钱粮之事,陛下就不必忧虑了。”
这时,李晔元终于开口:“穆定邦以水军见长,再从灵州抽调林敏过去,一定要将黑狄人在风平峡口打服,定了胜局,再谈下一步。”
“那朕就拜托李相了。”苻明韶从主位下来,走到李晔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李晔元连忙躬身。
皇帝众星拱月地出去了,周太后紧随其后,母子二人,还有话要说,自去别处。六部尚书退出,各自回部里安排诸事,姚济渠径自回家,李晔元则去了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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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容州城里无人敢睡,新兵兵器不够,周先命人将粮袋下压着的那些兵器解出。
“想不到单风还有这等先见之明。”周先苦笑道。
宋虔之想起单风被黑狼寨山匪钉死在运银车上的惨状,叹了口气。
“守着吧,黑狼寨的人没带辎重,天亮之前攻不破,就将不攻自破。”宋虔之累得要断气,很困,站着都能睡着。
陆观思忖片刻,斟酌着开口:“不然把龙金山放进城来谈一谈,给他一些粮,让他带回去,且度过这个冬天再说。”
宋虔之笑道:“他不会进城来,他的手下也不会同意。黑狼寨需要一个当家的,没有比龙金山更合适的人选,他孤身一人过来,咱们要是把他剁了,黑狼寨的人怎么办?他们又不傻。”静了会,宋虔之想到,“让他们派个人过来,把话传给龙金山。”
“白白便宜这些人了。”周先道。
宋虔之道:“谁都不容易,有一口吃的,谁愿意上山。”
周先一哂,不以为然。
宋虔之吩咐人把沈玉书叫来,沈玉书找来马裕丰,让他上城门喊话。整个城墙上下不少伤兵躺着,上一趟城楼费好大劲。
宋虔之与陆观没有上去,就在城楼下面,从伤兵中走过,安抚他们。
马裕丰从城墙上喊道:“宋大人!”
宋虔之看过去。
马裕丰指指城墙下,使劲点头,随即一溜烟跑下城墙,急促喘气,朝宋虔之道:“他们愿意谈。”
“开城门吧。”陆观说。
“慢着。”宋虔之道,“让弓箭手准备,在城墙上设好防备,以防万一。”
马留守跑去办。
陆观问宋虔之:“冷不冷?”
“还好。”宋虔之扯起嘴角,“在府衙里冷,跑过来反而不冷了。你怎么随时都在流汗?”
汗水从陆观古铜色的胸肌腹肌上淌下,将皮肤镀了一层油光,他外袍随意敞着,很有一股悍莽之气。
“白天你在地道外面……想与我……与我说什么?”陆观不太自在地说,看了一下宋虔之,故意不看他,又忍不住看回到他脸上。
宋虔之愣了。
“没想说什么啊。”
“真没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火把照在宋虔之的脸上,微微发红。他心里嘀咕,怎么这会想起来了,这会想起来也没用啦,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不想说了。
“我让周先挖出了两坛沈玉书珍藏着没舍得喝的御酒,办完事回去我有话要说。”陆观说完就走,根本不给宋虔之拒绝的机会。
城墙下火把林立,歪七竖八的伤兵时不时痛吟一声,宋虔之神思不属地往城门口晃过去。
“哎哟,大人!您看着点儿啊!”
“对不起对不起。”宋虔之被伤兵吼了,定了定神,却觉根本稳不住一颗狂跳不已的心。
陆观要跟他说什么?说什么不能现在说非得回去说,还得边喝酒边说。酒壮怂人胆,也许他将要说什么他不敢说出口的话,会是什么?
晦暗不明的车厢之中,陆观凑过来,温柔地吻他的侧脸……
浑身血汗交织,在夕照之下,一脸通红的陆观被他抱在怀里……
那天夜里陆观从天而降,掀飞闫立成那禽兽,把他按在地上一顿猛揍,险些把人活活踹死……
宋虔之抬起头,看见陆观已到了城下,门中无数火把照着,两边士兵使力,将城门拉开一条缝。
那缝渐渐张大,走进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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