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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虔之蹲在地上,注视牢房里的困兽。
“他来不了。”
闫立成抬起眼,他一边眼皮还是肿的,另一只眼迸射凶光。
“你说什么?”
宋虔之手里甩着地上捡的一根稻草,慢条斯理地说:“高念德罪犯欺君,他先我一步进京禀奏,将你和逆贼苻明懋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被我察觉不对,我落后他两个时辰到的京城,他还没有离开。我将在容州城调查出的结果禀报给皇上,皇上立刻下旨扣留了高念德,现在斩没斩不知道。”
闫立成突然站起。
“小心。”陆观一把拽回宋虔之。
而闫立成身受重伤,扑到牢门前就侧身跌在地上,急促喘气,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狗皇帝把他怎么样了?”
本来宋虔之只想诈他一诈,没想到闫立成反应这么大,索性他继续胡说八道:“皇上打算把他五马分尸,李相不答应,说砍头,太后也不答应,说赐他毒酒悄悄处理掉就行了。麒麟卫向来是忠于皇帝,皇上在位期间,先有你叛出,又有高念德为了保护你把你在黑狼寨为苻明懋做的事情全都隐瞒,欺君犯上。我走之前,他们还没讨论出,要不要把你的师门全砍了,只听说在京的几名麒麟卫都要严查是否与逆党有勾连。”
闫立成不住喘气,好不容易翻坐起来,脸贴在牢门上,看仇人一样怒瞪着宋虔之。
宋虔之无所谓道:“瞪我有什么用?陆大人只是叫他进京送信,谁让他自作主张的。”
整个地牢里只能听见闫立成粗重的喘息声。
陆观看了一眼周先,周先脸色极其难看。
“勾结逆党的是我!落草为寇的也是我,叛出麒麟卫的是我,与我师弟何干?”
“这话你跟皇帝说去吧。不过你也没机会见到皇帝了。”宋虔之拍了拍手,“高念德是死定了,你俩黄泉作伴,总算不会孤单。”
闫立成面部一阵抽搐,嗓音沙哑,通红的眼望着宋虔之,突然说:“怎么样你肯救他?”
宋虔之笑了起来:“我为什么救他?闫立成,你忘了我这根手指怎么断的?”宋虔之抬起右手晃了晃,“十指连心,钻心之痛,我总得讨点代价。”
这时,整个牢中静了。
闫立成没有说话,一双虎目瞪得极大,坐直的身躯倏然一震。
“不好。”周先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叫人来开牢门。
宋虔之与陆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闫立成浑身抖如筛糠,布满伤痕的脸扭曲到极致,他长吐出一口气。
“断指而已,不会伤及性命。大人,我闫立成,以指还指,请大人为我师弟求情。”闫立成身体摇摇晃晃地转过去,被捆在身后的双手,一手食中二指明显拗断,指节肿大,以异于常态的姿势垂着,两只手都控制不住在发抖。
凉意从宋虔之脚下钻进颅内。他心想,闫立成能做麒麟卫队长,怕要归功于这份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的心性。同时,宋虔之提醒自己,不能以常人推断闫立成。
宋虔之做出无所谓的态度:“那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闫立成转过身来。
“我师弟,托大人问我什么?”闫立成满脸是汗,大概是断指之痛使然。
“他没有托我问你问题,我离京之前,只与他见了一面,很是仓促,他恳求我,不必将他在京的遭遇告知与你。”
闫立成本是盘腿坐着,此时改坐为跪,重重以头触地,咚的一声让刚下来的狱卒吓得差点跳起来。
“大……大人……”狱卒道,“还开门吗?”
周先摇了摇手,向外挥手,示意他出去。
“多谢大人将此事告知,还有什么话,大人请问。”
宋虔之盘腿坐在牢门外,抬手。
“你坐下吧,这是皇上两兄弟之间的事,你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扯进去。”
闫立成换了盘腿坐的姿势,没有吭声,闷了片刻,闫立成抬头瞥了一眼宋虔之身后,道:“让他们两个出去。”
陆观登时怒了:“没你讲条件的份!”
宋虔之侧身望向旁边两人:“你们先出去吧。”
周先拽着很不情愿的陆观,暗地里两人较了会劲,陆观才跟着出去了。
闫立成仔细看宋虔之,突然笑起来:“那天晚上,我竟然没有认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从小就有人说宋虔之长得像他外祖父周太傅,但他没有见过外祖年轻时的样子,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嘴角和鼻梁与太后如出一辙,眼睛很像母亲。
“说吧。”宋虔之道。
闫立成静了会,才沉沉开口:“六年前我因涉嫌谋逆被逐出麒麟卫,其实,那是个局。有人害我,如果不跑,就只能束手待死,我不甘心就这样死,才逃离京城。”
宋虔之想到会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故事,却没想到闫立成一开口就是这样的惊天秘闻。麒麟卫是皇帝亲卫,算是离皇帝最近也是最忠诚的一支队伍,说他们直接掌握着皇帝的生死也不为过,所以麒麟卫最看重的,便是忠心。
“果然是谋逆。”在宋虔之的印象里,有一桩震惊宫闱的谋逆大案,也是在六年前。而他想到这个,是因为陆浑。
何太医到容州的第一天,便和他提起了陆浑,这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曾为太后解毒。太后中毒那件事宋虔之印象深刻,因为周婉心带他进宫探病那日,正是他十三岁生辰。
这案子的结果在麟台也没有详述。
只是凡与宫中有牵扯的家族都心知肚明,有人给太后投毒,想要她死。
前后一合,无独有偶,当时宫中还发生了旁的事情,而这件事让闫立成被逐出了麒麟卫,如果他不是跑得快,应该会被处死。
“是有人刺杀皇上吗?”
闫立成:“正是。刺杀皇上的是麒麟卫,准确的说,刺杀皇上的是当时的卫队长,‘我’。”
“那就不是你了。”宋虔之想了想,说,“有人冒充你刺杀皇上,那人身形应该与你差不多,没有人能证明那天晚上你不在宫中。”
“你怎么知道?”闫立成眸中凶光一闪而逝,自嘲道,“那年你还是个黄毛小子吧。”
应该闫立成刚才是以为他和这件事情有牵连或者知道内情,一对年纪又觉得荒谬。
“这个陷害的手法未免太老套了,你没有跟皇上说清楚吗?”
闫立成摇头:“你是周家之后,可能不知道,人命天生就有贵贱。麒麟卫是皇帝的爪牙,可以横行无忌,但说开来,不过是一群奴才,我与孙秀等人没有差别。牵扯到谋逆,如果不跑,我没有信心能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与其等到身陷囹圄才谋出路,不如在有机会逃跑的时候马上跑,兴许还有查出真相还自己清白的可能。”
“你离开麒麟卫以后,好像没有在查这桩案子。”
闫立成不甘道:“那时我什么也没有了,更不要说进宫,要是在刑部一露面,就会立刻被抓起来处死。我只好远走到定州,做码头船工。直到苻明懋的人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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