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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县里人不靠耕地过日子,粮食要到祁州府去买,祁州的粮价比宋州要贱,夹在两州之间的这个小小县城,因为出产草药和稀有矿石,特供京城贵人们,雏凤也能算得上是个富县。徒步赶路一个时辰后,獠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宋虔之跟陆观坐在一起,不能显得过于亲近。宋虔之坐了一会,离开篝火堆去解手。
又过了会,陆观也起身去解手。
“你怎么才来啊?”宋虔之放完水就在等陆观找空子过来,等得脸上被蚊子咬了两个大包。
陆观抱着他的脸啃了两口。
“……”宋虔之是听过可以用口水涂蚊子包,但还是有点窘,拿起手,还没碰到脸上的包,又放下来,撇着嘴问陆观:“现在怎么办?”
“雏凤县里的人不务农,又是獠人的主君说了算,你还想不到怎么办?”
宋虔之一愣,倏然嘴张大起来,逗得陆观看他傻样看笑了。
“明白了?”陆观道。
“你要让全雏凤县的人都上山去挖漱祸?”
“嘘——”陆观狡黠一笑,“过来给亲个。”
“出门不亲过了吗……”宋虔之话音未落,被陆观扯在怀里,他边给陆观亲着嘴儿,边睁大眼睛四处看,防着有人盯梢,偏生陆观半天不放开,估摸着再不回去这一伙子獠人都要以为他有什么隐疾,解个手都够人家吃顿饭的功夫了。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手保住陆观脖子,一手按住他的背,开口放他过关掠地,唇舌正在勾缠,听见有人拉长声调在叫——“王三爷”。
宋虔之才一动,被陆观抓住手,按在树上,正在着急,陆观的舌头霸道地扫过他的齿龈,俩人牙一碰,宋虔之一把推出去,不防推了个空。
“二位爷爷,咱家爷爷遍寻不着人,快回去,要走了。”来的是个小伙,看年岁听他言语,是白老头的孙子。
夜色深沉,宋虔之满脸通红,一路是低着头走,生怕让人看出什么。偏偏陆观还在前面趾高气扬,挺胸阔步地跟那小少年问东问西。
宋虔之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扔过去。
“哎,有雀儿。”少年听见响动,叫了一声。
“不是雀,是只野猫。对了,你养过猫没有?”陆观问那少年,眼角余光直往后扫。
“那没有,家中养了一头大狗看家。”
“养狗有什么趣儿,养猫最是有趣,十只猫有九只最爱被人挠下巴,可要是你的手一不仔细,碰到它嘴边的胡须,那可是摸了老虎的胡子了,一爪挠上来,当即就是血。”
宋虔之从后面踹了陆观一脚。
“看见没有?”陆观问少年。
少年人拍手大笑:“你们北地的人真有意思。”
“你们寨子里想必也很有意思。”宋虔之接过话去,插到两人中间,想跟白老头的孙子打听他们主君,谁知这少年没多少机会见主君,只听说这主君是几个月前才从另一座寨子过来,刚一到,雏凤的主君便让位给他,退做了个小君,帮忙打点寨子里的自卫队。
“这个主君是哪个寨子过来的?”陆观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花生,塞到宋虔之的手上。
宋虔之心中浮起不大好的预感,听少年说的地名,却不知道是哪里的。陆观转脸过来的神色,竟也不知道。
“他楚话说得怎么样?”宋虔之问。
“这不知道了,我连见都没见过,自然没同他讲过话。回头你问我爷爷,我爷爷见过主君。”少年弯腰捡起一根细木条,捏在手上乱舞,拍开杂草。
“你们这里怎么称呼头领是主君?你爷爷和你,楚话都说得甚是流利,寨子里也是如此吗?”宋虔之又问。
少年嘟着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雏凤县靠贩物为生,咱们的寨子跟每个寨子都不同,跟楚人打交道最多,家家儿郎十三岁后,都要出寨子,要么上祁州府,要么上宋州府,卖得了银子,从祁州府买粮回去。孩子从小就得学楚话,咱们跟山里的野獠不同。”
“野獠,你们很瞧不上旁的寨子啊?”宋虔之揶揄道。
“可不,谁也瞧不上谁,其他寨子也看不上咱们雏凤的。”少年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脸色难看起来,不服气地嘀咕道:“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寨子个顶个的穷,哪有咱们雏凤人过得富足安宁。就是新主君来了之后,咱们雏凤也不太平了。”
宋虔之看了一眼陆观。
换了陆观问:“怎么不太平?难不成他从前是野獠,也瞧不上你们?”
少年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营地星星点点的篝火光芒穿过草荆映照而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白老头三步并作两步,佝偻着身子冲上来,把孙子扯到身后,“咱们还是快走吧,山里路不好走,虽然就是碰上豺狼野兽我们也不怕,总归是耽误事。”老汉瞪了孙子几眼,打发他跟其他人一路,老人家亲自作陪,半是带路半是盯梢地带着宋虔之二人走在队伍中间。
这倒是像押送犯人,有外人在,警惕一些也是常事。但宋虔之隐隐觉得,白老头方才是听见了什么。那位主君该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人物,怕让他们这些外人听了吓跑这桩大买卖?
也不怎么像。
宋虔之扯了扯陆观的袖子,还没来得及对上眼,白老头便插在二人之间,殷勤地笑问宋虔之:“三爷走得累了?这有竹杖,给你用着。”
宋虔之:“……”
于是宋虔之只得像个耄耋老人,拄着杖前行。
后半程所有人都走得有些累,不再叽叽咕咕地交谈,宋虔之时不时前后看看,确认人都在。
在自然的黑暗里走了快一个时辰,视野里总算出现了一片亮光,与天上的星河交相辉映,这是地上的星海。
白老汉用土话喊了一句什么,笑着朝宋虔之客气道:“三爷,下头就是雏凤县,二位上我家里头,今夜我叫儿媳妇给贵客们整一桌咱们雏凤的特色菜,再尝尝老汉亲手酿的红玉酒。”
獠人们倏然伸长脖子,个个拍打着嘴,呜噜噜一阵乱叫着从矮坡冲下去。
别说宋虔之,宋虔之看他带来的人,都有些被这架势吓着。
白老头哈哈大笑道:“一日不见,想媳妇了,众位别见怪,走,走。”老汉朝孙子用土话说了两句。
少年一溜烟地往坡下跑。
“我叫他回去给我那儿媳妇报个信。咱们慢慢走着,也好叫妇人家有时间收拾席面。”白老头手捻一撮烟叶,慢悠悠地搓成一卷,就那么呛口地吸了起来,边走,边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咳嗽起来,脚步强劲地曲着干瘦的身躯小心翼翼地侧身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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