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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了个懒腰,闲得慌,招他:“白刀大人,我许久不曾用过你的天眼,让我瞧瞧罢。”

白刀凑过去问:“你要瞧什么?”

她坐在榻边,双手撑着下巴,“就看看萧衢吧。”

她刚来这个世界时没有用过查看天眼的权力,此时他更不能拒绝她,直接将天眼打开。

萧府。

管家急急忙忙敲开屋门,屋内,萧衢踱步已久,此时听到敲门声,急忙上前开门。

还不等管家开口,萧衢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打听到了没有?”

管家将从宫里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来。

先是说昨夜皇帝临幸的事,又说今早皇帝册封昭仪的事。

萧衢一屁股坐下,怏怏地,没什么精神,瘫在红木宽椅上,嘴里念叨:“没想到她刚回宫,就直接爬上了龙床。”

管家听得稀里糊涂。

此时的萧府,除了萧衢一人外,并无第二人知晓原来先前无故消失的阿寐师父,就是宫里新册封的云昭仪。

管家继续往下说:“云昭仪承宠后,皇后大闹朝华殿,云昭仪受了伤,现在还在养着。”

萧衢猛地回过神,“你说什么?她受伤了?”

管家吓住,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大人是指云昭仪吗?云昭仪与皇后争吵之间,被皇后推倒,伤了额头,太医早去瞧过了,皇上今天在朝华殿陪了许久,一下早朝就过去了。”

萧衢一颗心五味俱陈。

听闻她受伤,他心里受不住地绞痛。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先前在府里的情分罢了,他念着她也是应该的。但?是听见皇帝陪她时,他忽地又涌起一股酸涩来。

他本以为送她回宫,从今往后相安无事,却万万没想到,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原来他不是像他想象中那般无情冷酷。

沉默片刻后,萧衢缓缓开口:“这阵子不用做其他的事,替我吩咐下去,盯紧云府的动向,任何细事都不要放过。”

管家纳闷,问:“上次行刺的事,主人不是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下手了吗?难道又要临时换个新的由头整治他家?”

萧衢:“不,算上这次的事,新仇旧仇一起报。”

管家二丈摸不着脑袋,这次的事?这次什么事?难道是云昭仪的事?听大人这口吻,竟像是要替云昭仪报仇?

可云昭仪是云家的人,就算被皇后欺负,那也是她们云家自己的事呀。

萧衢继续道:“过段时间你让府里准备下,我要认个义妹。”

管家瞪大眼,“义妹?”

萧衢不再回话。他的手下意识碰到袖兜里的金玉镯。

他想起她上次自曝身份时说的话。

她确实需要一个稳固的靠山。这个靠山不是云家,而是他。

他向来不屑于用女子争权夺利,后宫女子,无一人是从他萧家出去的。他将权利握在他自己手上,就算是皇帝和云家,也不能动摇他半分。

可是现在,他忽然想试一试其他的法?子,看看到最后,究竟是他得?到的多,还是她得?到的多?

萧衢想到什么,吩咐管家:“你派些可靠的人潜入后宫,从现在起,我要随时得知后宫的所有动向。”

管家应下:“是。”

白刀关掉天眼,快速往榻上瞥一眼,她已经从案边挪到窗边,倚着窗户看外面的花树。

他恭喜她:“看样子萧衢是真的打算帮你帮到底了。”

她并不高兴,抱怨他:“要是你一开始就来得及时,开了天眼让我查看,我不一定?会选他。”

白刀听不懂,他傻傻地问:“那你要选谁?”

她打起窗棂,伸出手在风里晃荡,柔嫩细白的手在阳光下一照,像是照在水里的月色,美得毫无瑕疵。

他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复,知道她不愿意与他说废话。

她向来皆是如此,一旦打定?主意,便懒得?再同外人说。

白刀识趣地离开,重新走入白雾茫茫中。

云寐额头上的伤逐渐痊愈,她每日里悉心涂抹,不想留下任何疤痕。

她求了皇帝每日里来探她。她专挑他喜欢的话往外说,有时候拉着他一起午歇,两个人不躺拔步床,而是躺在外间那方小小的榻几上。

他已经可以接受与她衣肩相接,她也不急着做什么,直直地躺着,一声声娇娇地唤他。

皇帝同她道:“你别唤了,朕耳朵发痒。”

她仍然接着唤,他也不会阻止她,就任由她去。

就这样过了半月,一天午后,皇帝自书里抬起头,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手边空了点什么。这时回过神,才发现是缺了个云寐。

他没有惦记过谁。除了皇后,那是因为皇后很知趣,拿来做挡箭牌再好不过。他夜晚不得?不翻牌子的时候,就会想起皇后。

但?那是从前,现在他有云寐了。

在云寐出现前,皇帝曾暗暗地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虽然他知道自己害怕触碰女子是由于儿时的事,但?他总免不得?多想。

他除了害怕触碰女子外,对女子也没有什么冲动的念头。他很久之前试过,小心翼翼地观察朝臣,专看那些长相俊俏的臣子,比如说萧衢,比如说云成。

还好,他确实不喜欢男子,这两人靠近他时,他除了感受到他们咄咄逼人的气势外,再无其他念想。

而如今,他进一步确认,不是他不正常,而是因为那些女子无能,不能像云寐一样讨他喜欢。

皇帝很是喜欢自己心中生出的这股子悸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在突然有了,他像藏宝贝一样将这种感觉埋在心底深处。

七月宫宴的时候,皇帝主动邀云寐一起。

这是皇帝第一次携宫妃出席宴会,朝臣皆是震惊。待看清云寐的模样后,朝臣们一个个地皆看呆了眼。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实在是皇上的新宠太过令人惊艳,一颦一笑皆似画中仙。

皇帝开口第一句就是:“这是朕的云昭仪。”

众人纷纷行礼问好。

云寐起身立在西侧案几后,盈盈一弯腰,“各位大人好。”

人群之中,一道灼灼目光格外强烈。

云寐一抬眸,就接住那人的目光。他的眼神像是要钻到她心里去,黑邃的眸光令人躲无可躲。

云寐似笑非笑,轻咬下嘴唇,眉眼皆媚。

萧衢心头撞鹿。

忽地皇帝喊道:“云昭仪,你坐过来。”

云寐朝前看去,皇帝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

她没有任何犹豫,挪开莲步,拾阶而上,自然而然地挨着皇帝坐下。

座下一人心跳得厉害,座上一人同样心跳如雷。

皇帝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贴近过,他克服心中的障碍,尝试着去拉她的手。

或许是由于太多男子盯着她的缘故,他不知怎地,不太高兴,心里急于想要证明些什么,迫不及待地顺着她的衣袖下往里扣。

两人在殿里独处时都未能做到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一下子成功了。

皇帝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又惊又喜,力道越来越大,怎么也不肯放开。

直到她轻呼出声,凑近求他:“皇上,您轻点,臣妾手疼。”

皇帝不敢放开,怕放开了,再次牵起,他心里又会生起害怕恐惧的情绪。他只好松开一点点,下意识补偿她,用另一只手端了酒递到她唇边,“这种果子酒很好喝,又甜又酸,你定?会喜欢。”

她娇娇地任由他喂。

萧衢一双眼几乎烧出火来,回过神,他已经噌地一下站起来。

众人吓一跳。

萧衢黑着脸:“皇上。”

皇帝也是一惊:“萧爱卿,有何要事?”

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在萧衢脸上。唯独云寐的视线是落在皇帝身上。

萧衢一瞬间清醒过来,端起酒,胡乱找了个理由掩饰自己的冲动与窘迫:“臣想敬皇上一杯。”

皇帝笑着点点头,一杯饮尽,而后又回敬了萧衢一杯。

萧衢心想,皇帝确实应该敬他。

没有他,皇帝哪里能得这个美娇娘?若不是他让皇帝看到她,只怕等她老死后宫,皇帝都不会知道,原来后宫还藏着这么一个绝世尤物。

萧衢越想越闷,不敢再往前面看,低头专心喝酒,一杯又一杯的酒灌进去,愣是喝不够。

宴席进行到一半,云寐嫌殿里热闷,喝了果子酒浑身发烫,想要到外面透透气。

皇帝已经半醉,晕红着一张脸任由她离去,嘱咐:“那你早些回来。”

云寐点点头。

她的动向落在萧衢眼里,没一会,萧衢不动声色地从宴会上消失。

池边芙蕖开得?正艳,云寐从宫宴上离开时,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紫砚,寻了个理由让她回殿拿东西。

紫砚刚走,云寐便对树后藏着的阴影道:“我都看见你了。”

话音落,萧衢自树后而出。他步子有些轻,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太稳实,但?也不至于太过摇晃。

他一步步走至她跟前,紫金袍角边缘的江涯浪涛刺绣与她的纱袍蹭在一起,他一低头就能嗅到她唇间刚喝过的果酒香气。

她背后是碧波荡漾,碎光洒了一池花,荡得人心麻酥软。

萧衢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受控制,来不及细想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手擒住她的肩头,阴阳怪气地问:“你怎么不避开我,不怕被你的皇帝陛下瞧见吗?”

她笑着回他:“公子要做的事,就算是皇帝陛下在此,也未必挡得住。”

萧衢心跳加速,凑得?更近:“我要做什么事?你说说看。”

她不慌不忙地对上他深沉双眸,轻巧地将话题转移:“老夫人可有念叨我?我抄了几本经文,正好稍后让公子带回去。”

他不上她的当,“你的皇帝陛下很宠爱你,云昭仪,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全是由你侍寝伴驾,一夜都不曾落下。”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对。”

萧衢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的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将她彻底压制住。

他脑子里空白一片,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云寐,她的话入了他的耳,妒意冲顶而出。

他藏不住了。

萧衢低头就要吻过去。

忽地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云寐抬眸一看,余光望见一袭凤冠锦服。

是雍容华贵的云容。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送上。小皇帝番外,仍在努力中,希望明天能完工。

我刚刚更新才发现文案上昨天的更新通知写错了日期,嘤嘤嘤你们不要打我,我昨天饿昏了头急着去吃小龙虾才写错了,下次一定看准了日期再写上去QAQ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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