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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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沸水的热气遮盖不住似冰川的清澈，又从高处直坠而下落入深渊，激荡波纹，余留耳际袅袅不绝的回响。

一猫一人不约而同颤抖了下。

阿乖是因为看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而激动，汤馆小哥则是单纯害怕。

小哥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便老实低下头，低垂眉眼恭敬道：“先生，现在要开始吗？”

尤利塞斯颔首，他穿着一件白色浴袍，材质是高分子做成，这是星际时代衣服的主要材料，用它做成的衣服既保暖又御寒，可以随着天气的变化而改变，除此之外非常柔软、轻便，贴在身上会很舒服。

浴袍半敞，露出里面蜜色的结实胸膛，腰间系着一根深蓝色布条，因为系得随便，松松垮垮卡在髋上不至于掉下去。

小哥把猫咪放到桌子的边缘，匆匆忙忙去拿东西。

阿乖转回头，眼睛对上站立在原地的尤利塞斯……的腰。

和自己肉肉、软软的肚子不一样，对方的腹部结实的像块豆腐，放在格子里分成好几个，表面刷一层蜂蜜，烤成散发着甜味的蜂蜜豆腐，两条人鱼线一路延伸，最后隐藏于白色浴袍之中。

“喵~”

[是你呀~]

阿乖抬头望着尤利塞斯，眼睛里满是惊喜。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第二次遇见这位“温柔”的客人。

上次短暂的相处让小橘猫记下了客人的名字，时隔一个月，再次见面后阿乖依然记得对方，他按了按小爪子，不好意思地开口问：“尤利塞斯，你是自己来的吗？”

刚刚说出口，阿乖就羞红了脸。

这句话和“今天天气真好”有异曲同工之妙，猫咪界的搭讪常用语，从句子表面分析，就是明知故问。

可是阿乖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开头啦，他紧张地不敢去看尤利塞斯，而是低头瞅着自己的jiojio，好像这样能够看出一朵花来。

“嗯？怎么了，一直低着头。”尤利塞斯好笑地看猫，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对方额头上的卷白毛。

他挑了挑眉，如果没记错，上次那簇毛还是直的。

有长长的毛发遮盖，男人自然不知道阿乖的脸颊早就红成了猴屁股，只从猫咪扭捏的姿态中，察觉出了一点儿端倪。

等反应过来时，尤利塞斯已经伸出手，挠了挠阿乖的脖子。

那是阿乖最敏橄的地方，只一下，丝丝麻麻的酥.爽.便蔓延全身，热度飙升，舒服地像是泡在棉花糖里。

“咕噜咕噜。”

阿乖发出几不可闻的鼻音。

“……”

尤利塞斯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像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不过做完后，他发现好像也挺不错的。

“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额，还没有抹精油。”服务的小哥傻傻道。

“不用。”尤利塞斯拿起浴巾擦干净手掌，男人五指修长，掌心淡薄，微屈时，手骨的弧度像博物馆陈列的艺术品。

“可是这个猫咪踩背必须要……”

“我自己做。”尤利塞斯打断他的话，抬起眼皮轻轻看了一眼。

只一眼，汤馆小哥便感觉到一阵冷气，这让他在闷热的室内却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

嘴里的牙齿开始上下磕碰，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颅内共鸣出更大的阵地，小哥咬着腮帮子的肉强制自己闭嘴，踉跄着退出去，期间没有敢再多说些什么。

等人走后，尤利塞斯收回挠猫的手，将目光落到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他随手拿起来一个，巴掌大的棕瓶，玻璃品，在外面那条街上卖2星币一个，放在汤馆里什么也不用做，只刻上一只猫咪头价值就能涨几十倍。里面盛放着液体，瓶身上贴着一个纸条：“玫瑰”。

手一顿，尤利塞斯面色如常地把瓶子放下，又拿起另外一个。

这次瓶身上贴着“茶树”。

茶在星际时代可是好东西。

沧海桑田，日新月异。十几万年的发展使得太空中的生物发生巨大改变，新生物产生，旧生物灭绝，曾经的“常见物种”很多从此只永存在于文本和影像中。

有些即便没有灭绝，在冗长的历史河流中，它们也进化出新的特点来适应环境，基因发生改变。

比如兽人，比如人类。

这些暂且不提。

单说十年前，帝国研究院的教授从古地球带回一枚种子，放在培养皿中养了一年才让它发芽，此后又精心照料，两年后，幼小的绿芽最终长成一棵散发着清香的茶树。

当时，这一发现在主星引起很大轰动，连带着发现茶树种的那位教授也获得荣耀，茶叶不再只是存在于历史书中，它踏破文字的壁垒，成为帝国公民最爱的饮料。

轻轻拧开瓶口，茶树精油的味道散发出来，新鲜、略微刺鼻的木质类香调，里面应该夹杂其他对身体有利的成分，和各类鲜花精油有所差别，尤利塞斯精神为之一阵。

他倾斜瓶子，倒出几滴精油到手心，精油带着浅浅的黄，聚集成一个大水滴。然后他朝阿乖招手：“小猫，过来。”

阿乖的三角耳朵动了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面前俊朗的男人，迈着步子乖乖走过去。

尤利塞斯用空出的那只手抚摸小橘猫的头背，思考片刻，提出要求：“躺下吧。”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起伏，眉目如剑，嘴唇紧抿，表情带着一丝严肃，搁在外面，随便哪个人都会觉得男人冷淡，哪怕那些崇拜尤利塞斯的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怕，偏偏阿乖不这样认为。躺下？是让自己躺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