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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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没喝太多酒，别的不说，酒量总是有的，半瓶日本酒能把我怎么样？再来两瓶都不会醉的。我是伤心。酒入愁肠，下半句耳熟能详。

这饭店的服务也是狗屎，客人只要不吃饭就得滚蛋，哪怕在停车场坐着都不行。

“不是，您停在这里得有四五个小时，周围只有您一个人了，我是担心您醉了，过来看看您。”保安说。

是吗？这样啊。

我叫保安不要挡我视线，勉强发动车子开走。路上黑漆漆的，半辆车都没有，路灯滋滋滋的忽明忽灭。维护公共设施，人人有责，说起来，我不知道该向哪个部门反映路灯坏了。等我明天起来，得去跟他们老大说一声，特么的看不清路，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怎么活。

我把车停在路边，头顶着方向盘。

我对学术没有爱好，只想混日子，因为明白，所以选择安稳，人为什么不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施言挺好的。真的。他一直都特别有激情，特别有爱好，年纪轻轻就看论文发论文，跟着他爹的手下去实验室。大好年华都用在生物化学上。居然能在这种穷鬼领域发达到自己开公司准备上市的地步，他算是子承父业，很有追求。

手机亮了。它被我放在车座中间的置物格里，现在它亮了，屏幕的光芒把那个小圆格照得一直发亮，像浓缩的月光。

我扫了一眼，又是施言。他已经给我打了八个电话了。短信微信更是不计其数。大公司的核心人物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吗？

我按掉施言的电话，查看他的信息。别看他是个高材生，文字表达能力相当有限，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没有创新。

“你在哪”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回我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我告诉你，你要是做什么傻事，你就给我等着瞧！”

就在我阅读他大同小异的信息时，手机上方不断翻出新的信息。

“你按了我电话？”

“接起来！”

“接起来！”

“有什么事你给我当面说清楚！”

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当面说清楚呢？时光不能倒流。

车里有老爹上次去青岛带回来的啤酒，包装简陋，非常新鲜，保质期只有几天。我拧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清冽如最高的山上流下来的泉水。老爹带了三大塑料瓶，我就喝了三大塑料瓶。

今天大概没有更新了，对不起我的读者。不过我其实已经都写完了，在我的存稿箱里，到了预定发布的时间，会被自动抽出来展现给大家。如果我没有设定时间，就会永远躺在我的存稿箱里。

我以为我在车里睡了过去，因为我做了个怪梦，梦见一个男人坐在我旁边，他的脸模糊一片，而不知怎的，我知道那一定是施言。

“你在写小说？”

我勉强睁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施言又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说：“因为我刚才用你的指纹解锁了你的手机，看到你的浏览记录，点进去就是你的页面了，傻瓜。”

我果然是个大傻瓜。

“没错。”我告诉梦中的施言，“我确实写了。不过不值一看，是一个无聊的爽文，专门写给网络新手，内容是一个男人如何奋斗，一路升级，泡了很多美女，最后打败了魔教教主的故事。”

月光照在他青白的脸上，他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井底之蛙。”

青蛙，倒也没错，只不过我在井底并非仰望星空，而是想吃天鹅肉，痴痴地仰望着天鹅的翅影。说不定有一天天鹅昏了头，会一头撞进我的井里。

天鹅撞进井里，像一个微妙的黄|段|子。

我发出了酒醉之人毫无意义的傻笑，伸手去摸施言的脸，被施言一秒打开。手腕上的热疼得接近真实。

在可怜的自尊心驱使下，我说了谎，假话的每一个字都在戳我的心。“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你这么厉害，还惦记着我干嘛呢？”

施言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我的心脏痛到卷曲。

“你又知道了？你又了解我什么呢？”

“我了解你喜欢那个妹子，你带她回来，给我看，你样样比我强，把妹也比我强……”

“你有毛病？”施言的眉毛挑起来，一个不祥的征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你这个笨瓜脑子吗？”

我想反驳他，但我胸口实在太痛，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月光从窗外不断涌入，淹没了我，淹没了他，将我陷入一片茫茫的纯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