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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阿姨也不清楚原因,就解释了几句状况。
据说是在负重跑五公里后,他又在阴冷的祠堂里跪了两个小时,一直到顾娆回家还没起。
顾娆听完笑了半天。
她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念头都懒得掩饰,甚至打算去顾淮之面前晃悠几圈。
她这么想,也真这么做了。
这种上赶着看戏的举动,被阿姨误以为是在心疼。
“打住。您跟我逗闷子呢?”顾娆纤丽的眸子潋滟着水光,“他挨罚关我什么事。”
早料到了顾娆没良心,顾淮之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可惜顾娆点火撩-拨的本事向来好,三言两语就把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厌恶值刷到满格,两人毫不客气地把对方损得体无完肤。
虽说当时不太愉快,但是出了祠堂后,顾娆难得良心发现。
隔了半小时,她挺仗义地交代了点过错,跑来陪他跪了会儿。
顾淮之斜斜地看了她一眼。
“看我做什么?”顾娆偏过头,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点怜悯的意味,“你亲爱的妹妹担心你太无聊了,过来陪你说说话。”
她就差在脸上写着“你的妹妹如此善良可爱有爱心,感动吗?开心吗?还不赶紧表扬?”
顾淮之轻嗤了声,没遂她的意。
在顾娆期待的视线里,顾淮之缓缓起身,平静地俯视着她,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
她从他眸色里看出了点悲悯和恶意,一时之间都忘记躲开他摸头的动作。
顾娆:……?
“时间到了。”顾淮之唇角翘了翘,嗓音里甚至都带上了几分愉悦,“你慢慢跪着吧。”
她稍稍怔然,反应过来后就想骂他。
可惜顾淮之硬是没给她出声的机会。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脸,懒懒散散地垂眸看着她,“注意点形象啊,敢说脏话,你可能还得多跪一个小时。”
“我认清你了,顾淮之。”顾娆拍开他的手,剜了他一眼,“下次你自个儿跪到死吧。”
她抬眸时眼波流转,上挑的眼尾媚意横生,只不过这时候添了几分愠色。
“没大没小的叫谁呢?”顾淮之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短促地笑了声,“万一爬不动了记得求求我,你哥哥可以勉为其难地把你背出来。”
顾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滚。
顾淮之还真没一点愧疚的意思。
他太了解顾娆了,她哪里会这么实诚地挨罚,反正也没人真敢看着她。
等到他折返的时候,顾娆也确实不负他望,象征性地跪了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Chapter3.沈良州×顾娆
沈良州这人挺矛盾,在他许多哥们看来。
他就不是吊儿郎当那一款,但也不像陆时南这种——人生有个精确轨道,上了发条一样,完美得像无欲无求。
圈内这票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个顶个的都是家里捧出来的混账玩意儿。沈良州玩得来,百无禁忌,本质上跟这群二世祖没什么两样;但他对什么都没什么瘾性,好像跟他们混在一起,纯粹是无聊。
所以大多数人觉得他比陆时南有意思得多,好歹像个活生生的人啊。
但就是这么一个百无禁忌的人,居然不近女色,这成功地勾起了一票人的好奇心,尤其是梁博: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行为,总让梁博有一种“他喜欢男人”的错觉,然后陷入担忧……
直到混久了,众人才摸出来一点儿门道:
沈良州挑,挑剔到令人发指。
说好听点是眼界儿高不肯将就,他看不上眼所以不存在心动;说难听点,这丫闲得胃疼。
所以梁博以前经常拧着一张脸长吁短叹:“哥,我可真替你担心,你打算孤独终老吗?”
沈良州听烦了就想踹他让他滚。
“人生苦短啊,您就没看上哪个漂亮妞儿?”梁博反应迅速地往旁边一躲,略一沉吟,“咦”了一声,“或者……我给您介绍个男的……”
“滚。”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顾娆出现。
见到那妞儿的第一眼,顶着被沈良州揍的风险,梁博觉得自个儿有点移不开眼。
我操。梁博当时心里咯噔一下。
尤物。
没什么词能形容这么一个漂亮女人,至少在容貌和身材上完美得不太真实。说出来跌份儿,可谅他这些年万花丛中过,照旧觉得没人能跟眼前这位相提并论。
再后来,四九城都知道了这位顾家千金的存在,圈内人都跟他一个反应,就剩下两个字:
我操。
遇到这么一个漂亮妞儿,还是门当户对,几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结果就是这么巧。
沈良州眼光出奇得好,圈内一干人等微酸。
婚讯传出去之后,有人笑沈良州也有见色起意的一天。
不过玩笑归玩笑,他有多宝贝这位顾小姐,众所周知。
“老子要是遇到这么一位,命给她都行,”有人调侃,“这么一漂亮妞儿,当初四哥肯定是一见钟情。”
沈良州闻言笑了笑,没搭腔。
一见钟情说白了是见色起意为色折腰,所有人心知肚明。但他对顾娆,似乎远不止于此。
其实时间太久,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份感情是什么缘故。
或许是她在球桌前弯身低眉,勾着红唇从容挑杆时的一刹那;
或许是在锦棠,她从台阶下款款而至,红裙在脚下摇曳生姿时抬眸那一眼;
又或者,最初他在舞房外无意间一瞥,她完成黑天鹅三十二转后回眸的一瞬间。
反正,她永远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那一个。
穿在她身上那一抹红,栖在她骨子里的媚意,她的一颦一笑,妖娆又浓烈,在他心底扎了根。
挥之不去。
就像是渗入骨子里的痒。
所以再次相见时,他从未如此清晰而冷静地明确自己的念头:
占为己有。
第一眼是惊艳,
第二眼是沦陷,
后来,他想要永远。
chapter4.中秋月圆夜
又是一年中秋节。
月色皎皎,无声无息地撒在地上,沉降了一地银霜。老宅后院的桂花开了,沉香扑鼻。
今年人比较齐,基本都在老宅度过。
顾淮之跟林姣正在湖心亭做天灯。
林姣单手支颐,往孔明灯上花了几笔,位置选的不太好,怎么看都不太满意。她正打算勾掉换一张,手背突然被人攥住。
落在纸张上的墨点晕开,林姣偏过头。
顾淮之略微思索了几秒,握着她的手在纸张上勾了几笔,绘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来。
“在这个位置画,构图会很丑。”林姣笑着摇了摇头。
“那倒未必。”顾淮之短促地笑了声,挑了眉看着她,“打个赌?”
他提笔往孔明灯上写了一副对联,题字雄浑有力,梅花刚柔并济,那朵梅花正好嵌在“花”这个位置:
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彩头呢?”顾淮之低头问她,压低的嗓音有些缠绵。
林姣纤眉一挑,将笔杆抵在他的唇边,“我又没答应跟你打赌。”
假山边树影幢幢,流水潺潺。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石桌上的小碟子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还是傍晚的时候,温乔心血来潮,拉着顾娆烤的。
顾娆其实想跟沈良州过中秋,不过因为没结婚,被顾淮之以“还没嫁过去就别想吃里扒外”为由,硬生生拖了回来。
温乔和顾景宸新婚,这是第一次跟他回老宅住。
她跟顾娆挺处得来,毕竟漂亮但不端着的女孩子让人没抵抗力。分工十分明确,温乔负责烤,顾娆负责吃。
“我最喜欢这个馅。”温乔掰了一小块递给顾娆,对于擅长领域有一点小期待,“你尝这块,我做小点心还是很好吃的。”
顾娆刚要伸手接过,手背一痛,温乔手中那块月饼被顾景宸拿走,吃掉了。
两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顾景宸身上。
他完全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清越的声音缓淡,“还不错。”
“……二哥,”顾娆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吃苏式月饼吗?”
她话问得挺委婉的,不过潜台词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一块月饼你也要跟我抢,无聊。
对于“广式月饼和苏式月饼哪个好吃”这种幼稚问题,顾娆跟两个哥哥争执了十几年。他平时尝都不尝一口,今天居然无聊到伸手抢了。
“乔乔做得好吃。”顾景宸仍是淡淡,他将一碟子完好无损的月饼递到顾娆面前,“这些都归你。”
“你听你哥胡说,他就是无聊。”温乔对他的夸奖不怎么买账,“我以前要做饭的时候,他怎么看都像是怕被我毒死。”
顾娆同样预感到,他绝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才把其他的递过来的。
不过顾氏兄妹对彼此的秉性门清儿,顾娆死都不会自取其辱的。收到条消息,她就淡笑着起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大约是沈良州。
温乔若有所思地看着顾娆窈窕的背影和风衣下摇曳生姿的裙角,“我在想一个问题。”
“嗯?”顾景宸从她身后缓缓地抱了抱她,下巴担在她的发顶。
“你妹妹怎么长得那么好看?”温乔忍不住感叹道,“第一次在靶场见到她,我就觉得漂亮。”
“有吗?”顾景宸不以为意地轻笑了声。
“真的,”温乔郑重地点点头,“她比你生得都好看。”
顾景宸没问她为何想到这个,反而顺着她奇怪的脑回路计较了一句,“谁好看?”
“……”温乔稍稍怔住。
我日,他拿错剧本了吧?
原本温乔的下一句是“我跟你妹妹谁漂亮”,但是被顾景宸一搅和,这话题在偏离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策马奔腾,拉都拉不回来。
“你生得好,”温乔看着他计较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将一小块月饼塞到他口中,“顾景宸你好小气啊,吃月饼吧你。”
顾景宸似乎有些抗拒。
但他并没躲,只皱了皱眉,“我确实不太喜欢苏式月饼。”
“那你刚刚还跟娆娆抢啊。”温乔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因为我想和你分着吃。”顾景宸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静默深邃的眼中缓出一抹轻淡笑意,“月饼只能跟我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点梗,标题已经注明。如果还有不慎入内但不喜欢的,不要紧,本章红包见者有份。
二更21点,三更24点,这次不缺席。
P.S.①这是两句集句联。上句出自苏轼《和蔡景繁题海州石室》诗:“坐令空山出锦绣,倚天照海花无数。”下句出自王安石《伯牙》诗:“千载朱弦无此悲,欲弹孤绝鬼神疑。故人舍我闭黄壤,流水高山心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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