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突袭！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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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AllForOne找自己过去的理由,秋叶寻心里大概是有一些数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踏入这个黑暗的房间,看到那个平躺在床上的人时，一道灰白色的光会直冲自己的方向而来。

“？！”

迅速向侧面多闪的秋叶寻晃过了这个突然的攻击,在空中变化着形态的光球也没有执着于追寻他的身影，而是晃悠悠的飞回了AllForOne的手表,在他抬起的那只手附近绕圈。

“你的身手还不错。”AllForOne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这是试探还是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秋叶寻皱眉，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点东西都躲不过去，在黑手党我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这个回答应该勉强被接受了,AllForOne并未多说什么，他勾了勾手掌,示意秋叶寻站到他的身边来,然后在秋叶寻靠近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了我打算派你跟着弔的事情吧。”

“是的，他刚刚告诉我了。”

“寻，你需要理解我,就好像你还没有把信任交付给我一样,我也没有办法毫无顾虑的信任你。”

“……可以理解。”

“那这样就好办了。”

AllForOne低沉地笑着，手上的光球飞到了他的脸边，他伸出手指缱绻地抚摸着光球的边缘，将光球轻轻地推到了秋叶寻的面前。

“让我们获得彼此的信任,如何？”

这是什么？！

秋叶寻瞪大了眼睛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光球，一瞬间冷汗都从额头边滑落了下来，可是他的身体却不知为何不听使唤,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大脑被什么搅动的感觉随着光球的靠近一点点的蔓延到秋叶寻的神经末梢，被撕裂的疼痛感袭来，他的浑身都在颤抖着，却只能如同石柱一般伫立在原地，任由这股疼痛入侵他的皮肉，最终贿赂在他的右眼处。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他只能在咧着嘴的AllFoeOne面前无助地张着嘴，企图用深呼吸来缓解这种疼痛。

“寻，”AllForOne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他眼中迸发而出的痛苦与憎恶，于是他轻声安慰，试图用言语掩盖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愉悦情感，“寻，你看，这样的话你就能获得我的信任，我们之间不用再彼此猜疑，你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我的所有物。”

秋叶寻难看地扯开嘴角，发现此刻自己已经可以重新开口说话了，他用手指抚摸那个似乎还留有疼痛余感的眼睛，如果不是自己此刻满手的冷汗，他甚至要以为刚刚真的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AllForOne深吸一口气，看上去极其享受的样子，“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值得一提的个性。”

他将自己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那是一张没有眼睛的脸。

看到这副场景的秋叶寻倒吸一口凉气，他猜到了AllForOne看不见，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像恐怖片里的主演。

对于秋叶寻的反应AllForOne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抚摸到了秋叶寻的眼眶。

“寻，为了让我们互相信任，未来的每一天里，你看到的便是我看到的。”

“成为我的眼睛，与我共享荣光。”

秋叶寻看着AllForOne的笑容，他很快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话中的意思。

他用一种个性共享了自己右眼的视线，从此自己看到的所有事物都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样的话，不仅让他可以视物，将来不论自己都到哪里都相当于被他所监视。

卑鄙！

秋叶寻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不用这么看我，”显然知道秋叶寻的心情，AllForOne此刻心情极佳，“很快你就会庆幸，你的母亲给予你的个性让你如此幸运的加入了我的队伍。”

“要知道我一开始选择的可是杏子。”

“但是杏子没有选择你。”秋叶寻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但是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实在没有办法维持之前那种虚假的恭敬态度。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在打探到杏子的下落之后想办法救出她然后逃脱，刚好死柄木吊的计划是去雄英杀欧尔麦特，自己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询问欧尔麦特母亲的下落，如果确实母亲待在欧尔麦特那边，自己甚至可以临时摆脱死柄木吊然后回归英雄势力。

可是共享视线！这样的话不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提前看到！

不对。

等等，有什么东西被我忽视掉了。

秋叶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于这次的突袭安排，AllForOne是主动提出要自己去的，虽然临时给自己上了一层共享视线的个性，但是显然他对自己接触欧尔麦特这点是没有任何担忧的。

甚至可以说他主动让自己接触欧尔麦特。

是什么让他这么有恃无恐？单纯的觉得他能从自己的视野范围里找到自己在哪的线索吗？觉得自己不论跑得多远都能被他抓回来？

不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用什么东西挡住自己的右眼多加注意就可以从此摆脱这个麻烦，是这个附着于自身的个性还有其他作用没有被说出来？还是说AllForOne认定自己会乖乖回到他的手心里？

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秋叶寻垂眸。这次袭击不太对，想不清楚的事就先放一放，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自己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告诉英雄那边这次袭击计划。

“寻，不要做消耗彼此信任的事情。”

临走前，AllForOne这么对秋叶寻说。

可意味深长的警告并没有影响秋叶寻打算通风报信的决心。

死柄木吊带着一行人去的是一个位于街道口的酒吧，一名酒保打扮全身弥漫着黑雾的男子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AllForOne也并不是普通秋叶寻想的那样与他们全无联络，酒吧的正中间靠墙摆放着一台电视机，死柄木吊说会通过电视机与老师对话。

酒吧的三楼则是他们日常居住的地方，狭小的几个房间并排在一起，秋叶寻迅速占据了靠边带了小窗的那一间。

平日里的伙食则是由这个自称黑雾的男人提供。

“所以你是负责给吊哥做饭的？好巧，我是隔壁给他包扎伤口的，幸会啊。”

坐在饭桌前，沉默被秋叶寻率先打破。

“不过你的手艺不怎么样。”

黑雾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用勺子搅动咖喱的死柄木吊：“……抱歉，我会想办法精进厨艺。”

“……不，我说你是做饭的只是开个玩笑。”秋叶寻立马塞了一口咖喱下去，表示自己其实对他的厨艺并没有太大的不满。

然后黑雾还是显而易见的消沉了下来。

最终这个话题由死柄木吊亲自结束：“都闭嘴，明天吃外卖。”

行吧，你们敌联盟就是有钱，餐餐都吃外卖呗。

秋叶寻撇嘴，确认坐在这一桌的人没有一个具有幽默感的。

饭后，死柄木吊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单独联系了加入敌联盟的部下，此刻他们正待在敌联盟首领指定的位置等候命令。

虽然看上去大多都是一些歪瓜裂枣，但是他们在听到死柄木吊豪气宣言“杀掉和平的象征，摧毁这个社会”的时候，那种蓬勃的斗志也实在是让人敬佩不已。

像是一群看不到失败的邪教徒，一心喊着首领给的口号。

越发不待见这个连首领都是个小孩子的组织，秋叶寻茫然的坐在工厂外面的石堆上。

此刻AllForOne必定正通过自己的眼睛与他一同望向这片闪耀着星光的夜晚。

如此浪漫的一件事就这样被摧毁了。

背后的欢呼声还在继续，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站在了秋叶寻的附近，半响都没有说话。

“你不进去跟他们一起欢呼？”秋叶寻没有回头。

黑雾摇头，在想起对方并没有往自己这边看时又默默的停住了动作，他看着工厂里那片雀跃的场景只觉得无奈，成人的思考方式还是与一般的激进分子不一样的，他看得出死柄木吊的态度。

不过是一群杂鱼而已，稍微煽动一下就会为自己卖命。

所以他也选择站到了外面，置身于愚蠢之中只会让他觉得尴尬。

“死柄木吊在让他们送死。”秋叶寻陈述着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呢。”黑雾平静的回答，“就算送死，也是为了理想去送死。”

是吗？理想？

如果不是察觉到死柄木吊对他们无所谓的态度的话，他说不定就信了。

谁都知道这位做梦都想着摧毁和平的象征的家伙手中的王牌，是那个藏匿于地下室的大块头。

单靠一群个性不强的小混混去袭击雄英，估计也只能揍揍低年级小朋友吧。

不过敌联盟的伤亡怎么样秋叶寻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觉得他这次跟头栽得越大越好。

等到死柄木吊动员过气氛确定了袭击时间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三天后袭击雄英。”死柄木吊对黑雾做出了总结。

黑雾沉稳的点头，在他的解释中秋叶寻才得知，黑雾的个性是传送门，当天的突袭就是利用他的个性悄无声息的潜入雄英，围剿一批学生用以引出欧尔麦特。

计划很简单，也非常实用。

死柄木吊跟黑雾并没有打算告诉他具体侵入的时间与地点，秋叶寻考虑会暴露自己的意图也就没有往下问。

想必雄英如果知道了这个袭击计划一定会加大防范力度，到时候无论他们的降落点是哪，雄英必然都会有准备。

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向雄英传达这个消息了。

“吃宵夜吗？”秋叶寻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得到了死柄木吊意味深长的一眼，他停在了原地看着落后于他一步选的秋叶寻，隐藏在手模型之后的嘴角勾起。

“……我就是提议去吃个宵夜，你干嘛像看猴子一样？”

随后，死柄木吊回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突然放任你出来。”

“不过既然他决定这么做就一定是有理由的。”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去给什么人通风报信啊，给你一个机会，去买宵夜回来吧。”

死柄木吊的一席话让秋叶寻愣在了原地。

这个家伙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

的确，一个被逼加入的人肯定有异心，死柄木吊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对秋叶寻的动作另有所图。

是等待自己真的去通风报信，好确认自己的行动然后给杀人灭口一个借口？

还是说他已经自大到就算雄英加强防备，他也可以成功的完成这场突袭？

问题的答案无从得知，而夜宵也没有吃成。

回到床上躺着的秋叶寻突然察觉，黑雾明明拥有传送的个性，死柄木吊依旧选择了用徒步的方式从酒吧到废旧工厂走了一个来回。

他在给自己提供向外界传递信息的机会。

如果不是深知这个少年对于摧毁“和平的象征”与摧毁这个社会是多么的热衷，恐怕他都要认为少年说不定是哪家派来的卧底了。

好了麻烦又多了一个，师傅与自己共享视线，警告自己不要做对英雄有利的事，弟子则是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提供叛变的机会，从而抓住自己的小辫子之后抹杀自己。

那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平躺在床上的秋叶寻闭上了眼。他的手里是一支从吧台摸过来的铅笔，当时他平视的前方，一丝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予这件出现在自己余光中的宝贝，尽管不太确定AllForOne是否注意到了它，但他依旧还是把这支笔藏进了袖子里。

剩下的就是躺在床上写好内容了。

垫在床板上身的海报被他撕下了一个角，无辜的爱豆的脸上被人用铅笔画了奇怪的涂鸦，只有观察整幅破损的海报才能察觉那是几个扭曲的字。

然后，秋叶寻将海报折成了小飞机，塞进了叠好的小信封里。

第二日。

“买早餐？”给酒吧开门的黑雾遇到了同样起早床的秋叶寻。

黑雾愣了愣，最终点点头，直到他们俩沉默的走在步伐匆匆的工作党中间时，他才突兀的说：“其实我是准备自己做早餐的。”

“……”

“因为看你好像想要出来的样子，我觉得我有角度你的义务。”

“不好意思哦，我暂时还没有打算要跑的意思。”

毕竟还没有确认妈妈的位置，等答案到手了再跑也不迟。

秋叶寻笑眯眯的停在了商业街的街口。

英雄社会就是这样，就算是在美食街，也总会有一家摆放着显眼的欧尔麦特模型的周边店。

陈列在橱窗里的欧尔麦特手办脸上挂着标志的笑容，双手叉着腰，朝着路人散发着独特的朝气。

的确，大早上看到这种笑容，整个人都会被感染的精神起来——

个鬼。

秋叶寻面无表情的看着橱窗，仿佛回到了童年里妈妈的房间里一样，满眼都是没有美感的肌肉男。

黑雾的影子印上了橱窗，他也看向了欧尔麦特的模型：“你是No.1英雄的粉丝。”

秋叶寻干巴巴：“……是啊。”

黑雾不太给面子：“不太像。”

秋叶寻冷漠脸：“不像？真的假的？”

他冲着黑雾的方向假笑了一下，然后推开了周边店的门。虽然时间还早，周边店里已经有了一位正在挑选礼物的小孩。

“你看到他手上拿的手办了没有，”秋叶寻双手环抱，靠在一旁看着小孩举着手办冲家长展示的身影，感觉这个小孩像极了秋叶杏子的样子，“他拿的那一款欧尔麦特嘴角上扬35度角，右脸的皱纹比左脸多一条，还比着大拇指，一看就是根据那次火灾事故时候的照片制作出来的。”

此时此刻，店铺老板凑到了小孩身旁：“小朋友，眼光不错哦，这是欧尔麦特火灾事件里……”

黑雾：“……佩服，没想到你真的是欧尔麦特粉。”

秋叶寻冷哼：“开玩笑，我铁粉。”

黑雾挑眉，不太感兴趣的将手边的欧尔麦特挂坠捏在指尖揉弄：“欧尔麦特粉加入敌联盟？”

“混口饭吃，”秋叶寻假笑，从他手里抢过了挂坠放回柜台上，“走了，再不买早饭回去吊哥就要饿死了。”

所以跑进来看周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自己是欧尔麦特粉？

黑雾百思不得其解，四处检查确定秋叶寻没有在店子里做什么手脚之后才跟了出去。

店铺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小孩从小书包里掏出一副画举在了妈妈面前：“妈妈！这是给欧尔麦特的礼物！”

秋叶寻没有回头，镇定的往前走，黑雾则是听到了这番话之后迅速的返回，将小孩子的画抢到了手里迅速的来回翻看。

被吓了一跳的一家人连忙把小孩抱到了怀里，将他伸出去想要夺回画的手拦了回来，生怕这个看上去长相恐怖的家伙是个拥有个性的不法分子。

将画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问题的黑雾：“……小朋友，画的不错。”

他僵笑，把画塞回了小孩的手里，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橱窗外似笑非笑的秋叶寻。

秋叶寻摇摇头，做出“令人遗憾”的嘴型。

这才知道被耍了的黑雾只能沉着脸，在众人惊恐又愤怒的视线中仓惶而出。

下意识认为秋叶寻想了什么办法将信息放到小孩子身上，然后通过这个孩子传递给欧尔麦特，黑雾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然而最后他发现画只是画，秋叶寻也根本没有接近这个孩子的时间。

“早上吃什么？”秋叶寻语气轻快地问道，可黑雾根本没有心情回答他。

他沉默的走在秋叶寻的身边，决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身旁之人的身上，以免他真的趁自己不注意做了什么手脚。

秋叶寻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喂喂，不用这么严肃吧。”

“避免再次被你戏弄。”黑雾小心翼翼地躲过迎面而来低着头的穿着灰色长风衣的家伙，视线下移之间看到了这个人卡在腰后的□□。而在他下意识的抬眼时，他与这个风衣男诡异的对视了。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已经来不及了。

黑雾看着风衣男收缩的瞳孔与飞快向后摸的手，只想拉着秋叶寻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看到两个人僵持在原地的秋叶寻莫名其妙：“二位，认识？”

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黑雾与风衣男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神经本来就高度紧张的风衣男一把将枪掏出对准了黑雾，而这一举动顺势被周围来往的人群看到，一时间周围尖叫声不断，大家都疯跑成一片，直到风衣男向天上开了一枪震得群众全部蹲下来抱头躲避，周围才勉强安静了几秒钟。

“这不会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吧？”根本没有把枪当做威胁对象的黑雾将谴责的目光对准了秋叶寻，“你有没有身为欧尔麦特粉丝的自觉？”

“你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自己跟他对上了都能甩锅到我头上？天地良心，明明是你——”

“闭嘴！都给我闭嘴！”风衣男的手轻微的发抖，他指着黑雾，在听到反驳的时候又将枪口对准了秋叶寻，“你、你们都给我退后！”

自认为没有自保能力的秋叶寻举起双手老实得退后了一步。

“还有你！”风衣男重新将枪口对准了黑雾，“你拥有个性，你是职业英雄对吧！专门来抓我的职业英雄？！”

噗。

秋叶寻面无表情，心中狂笑。

而黑雾，原本就漆黑一片的脸上现在更是五味杂陈。

可能他将会是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认成英雄的反社会敌联盟成员了。不愿意多惹是非，黑雾也往后面退了一步：“我们没有恶意，让我们走，我们绝对不回头得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