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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下来,会议室里情绪更低落了。
白思思没,求助地看向林青鸦。
林青鸦倒是淡雅如初。
她微屈起细白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桌面,等团里众人注意力落过来,她才温和地开口问:“谁能告诉我,世界三大古老戏剧,是哪三种?”
团里互相看看,一时无声。
几秒后,角落里小心地举起只胳膊。
林青鸦:“安生,你说。”
安生看了一眼师兄师姐,小声:“应该是中国戏曲,印度梵剧,古希腊戏剧。”
林青鸦:“它现状呢?”
安生犹豫了下,不确定:“印度梵剧和古希腊戏剧表演形式很早以前就失传了,只中国戏曲延续至今。”
林青鸦:“那在中国戏曲中,昆曲是什么地位?”
“百戏之祖!”这句安生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即便京剧早大徽班,也是起源于昆剧前身昆山腔。”
“嗯。”
林青鸦轻颔首。
这次不用她再提问,已经人忍不住说了:“不止!2001年那会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全球遴选第一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咱昆曲可是全票选、名列第一!”
说完以后,那人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虽然能进‘遗产’名单也是因为咱濒危了……”
团里众人被逗得笑了起来。
气氛总算不再那么沉重。
林青鸦也淡淡一笑:“所以昆曲不缺底蕴,不缺资历,更不缺文化层面认可,我只是需要与时代磨合,尚在黎明前黑暗里独行,这什么需要自卑吗?”
团里演员眼睛已经重新亮起来了:“林老师说对,不需要。如果我业艺者都自卑、认为我所事传统文化事业不及别人,那怎么让民众瞧得起?”
“嗯。”
团里士气重振。
不谁想起来:“林老师,您之前说两个问题,另一个是什么啊?”
林青鸦停下和白思思交谈,清和起眸:“第一期常规演出赛,我不会参加。”
“——?!”
会议室里顿时一寂。
没几秒,反应过来已经忍不住问了:“您不参加?那我、我怎么演?”
林青鸦望过去,“在我来芳景团之前,你怎么演出?”
那人噎了下。
林青鸦眼角微弯下一:“那时候如何,现在就如何。我在团里带了大家两月余,不敢说进步多少,但总不至于教你退步了?”
对方挠了挠头:“我也觉得我唱念是进步,就是,觉您不上,我心里没底。”
“对。”
其余人跟着头。
林青鸦说:“如果真是这,那我一直上场,你不是要永远都心里没底了?”
她语气清浅随和,带玩笑意味,团里那些演员学徒也就不紧张,跟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闲聊几句,林青鸦稍稍正『色』。
“其实参加之前,我是不同意进入这档节目,但向团长说服了我。我昆曲发展至今囿于瓶颈,需要正是与时代磨合、与其艺术形式交流和碰撞,而这些任务,我不能指望上了年纪、对着程式化戏本演了几十年老艺术家去承担,年轻人必须把这份变中传承责任扛起来。”
“林老师,那我…能行么?”
“人可以,人不行,浪淘沙前砂砾和金粒混在一起,”林青鸦眸子含笑,温雅又认真地看对方,“你是哪一个?”
对方一愣。
几秒后在对面那双美得让人晃神眸子注视下,涨红着脸握紧拳:“没试过就不会,我也不,但我想试试。”
“嗯,”林青鸦轻轻头,温柔一笑,“这次节目全程我会遇见各种各艺术团体,矛盾、磨合、碰撞、兼容并蓄,这是很好机会,你年轻,不要在意成绩和荣誉,去交流和学习。未来很长,我希望你每个人都是筑起昆曲殿堂金粒。”
“…………”
一番温柔鼓励后,芳景团成员热情被提到,也压下了那些忧思和浮躁。
摩拳擦掌地开始讨论《初见》期要演出选折,会议室内气氛空前地热情涨。
林青鸦在给出适建议后,就主动淡出讨论。
如她所说,她更希望在这里得到锻炼和成长,一期或一档挫败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她选这些年轻人需要学会独立机会。
“昆曲殿堂?”
“…唔?”
林青鸦回眸。
唐亦不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我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
林青鸦微赧,轻声:“其实是一卑鄙。”
“嗯?”
“砂砾和金子都会筑起殿堂,哪个也不可或缺。以前我希望跟随天『性』自由发展,但现在……”
唐亦:“现在改观了?”
林青鸦停了下:“嗯,你说是对。昆曲乃至整个戏剧行业,都需要一场鲶鱼效应。立戏须立人,这潭死水里,也必须人搅起波澜。”
“你希望,芳景团来做这条‘鲶鱼’?”
“嗯。”
漆黑漂亮眼低下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原来小菩萨也会这么大野心。”
“不是野心,是初心和梦想,”林青鸦认真地说,“每一个走到这条路上来艺者一定都过这想——就算黎明前这条路再黑再长,我都要护着这颗火种,把它烧得更旺、哪怕只多燃起一丝,然后把它交到下一个人手里,再一次传递下去——总一天,这颗火种会变成黎明光。”
“传承么?”
声线低沉下去没几秒,唐亦神情又回到平常那倦懒散漫,不正经笑:“那正好啊。”
林青鸦茫然:“什么正好?”
唐亦:“你初心和梦想,我也初醒和梦想。你是昆曲,我是你——不是正好吗?”
林青鸦怔住。
唐亦是没忍住出口。
但也不想她被自己“枷锁”束缚。
所以停了一两秒,就转走话题:“等等。”
“?”
林青鸦注意力又被拉回来。
唐亦微眯起眼,扶着她椅子靠背俯身:“我怎么听小菩萨意思,你之前说那一卑鄙,是我教?”
林青鸦一顿,慢吞吞眨了下眼,轻声:“鲶鱼效应,确实是你教我。”
“是,要怪我教坏你了,”唐亦轻『舔』过上颚,哑声笑着在她面前蹲下身去,“我小菩萨原本在九天之上,多么一尘不染……”
“?”
林青鸦顺着唐亦蹲身抬手方向望去,才发现自己鞋子上装饰『性』细带不什么时候开了。
她刚要说什么,却被那人轻一抬手,紧勾住脚踝。
唐亦仰她,眼神漆黑得像墨,又濯了水『色』似熠熠地亮:“——现在却被我捉到,要一染上颜『色』了。”
林青鸦被这眼睛望着,莫名赧然,耳垂都烧上烫意来。
“唐亦。”
唐亦笑着低下头,慢条斯地给她勾起细带,在指间缠绕,打扣,然后蓦地拉紧。
簌。
细带系成结扣。
唐亦黑着眸子,眼底欲.意压抑得近痛楚,又带着后一丝界限前极致愉悦。
“让我想想,要把雪白小菩萨,亲手染成什么颜『色』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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