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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昆来这包厢服务,是为打探‘江总’消息的,外界不知‘江总’模样,只知道三四十岁,依平日作风来看,该有些谨慎和精明,霍昆听说章哲彦在这包厢,想着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些什么。
进门一看,霍昆便有些失望,这里面全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公子哥,三四十岁的江总肯定是不在的。
霍昆向下意识地看了眼章哲彦说的四少,与美女环绕的章哲彦截然不同,那位四少一身黑衫黑裤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身边冷冷清清,只自己一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听着身边儿三人聊天,眼神淡淡,偶尔扯着嘴角轻笑一声,怎么看,都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
霍昆端着酒走到江雪城身边,江雪城正与许嘉玉聊着天,没理会。
“听说宫承望前阵子又来了?这第三回了把?怎么是不是合作将近?”
江雪城抿了口酒轻笑一笑,“狗鼻子。”
许嘉玉跟江雪城碰了个杯,“也算有诚意了,宫家是不错的合作对象,要不是因为他们家老二太折腾,你早该答应了吧。”
江雪城笑着摇摇头,酒杯放在桌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桌面。
霍昆眼被那雪白的手指晃了下,会意上前倒酒。
于磐也笑着说了句:“宫承望就是料定了你会答应才敢这么一趟趟跑。”
“拿得出打动我的条件,自然会出手。”
章哲彦不耐烦地敲了敲杯子,抓了把瓜子砸向三人,“你们烦不烦,让你们出来陪我喝酒,让你们出来聊公事的?”
于磐和许嘉玉被砸中,气恼得上前捶他,江雪城懒得上前去闹腾,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身边儿的人,手指又敲了敲玻璃杯壁。
霍昆视线被那抹白色吸引着,这才发现那根修长的食指上还带了一枚戒指,越发衬得手指修长雪白。
霍昆收回视线,往那尚未喝光的酒杯中又加了一点儿酒。
江雪城偏头看着酒液流入酒杯,像是随口问了个陌生孩子,“多大了,不会没成年吧。”
霍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回道:“二十了。”
江雪城从霍昆手上接过酒瓶,“会喝酒吗?”
霍昆摇摇头。
“骗人,”江雪城笑了声,拿过一个空杯子亲自倒了一杯,放到霍昆面前,道:“陪我喝杯。”
霍昆后退一步,“我只是服务生,不陪酒。”
江雪城只侧头看他,笑吟吟道:“来吧,不欺负你。”
那一声笑声似乎在笑他自作多情,又似在笑他狭隘多思,这样的人,美色再没有人能比过他,禁欲清冷再不能比他更甚,似乎任何狭隘的猜测落在这人身上都不应该。
霍昆抿了抿唇,就着昏暗地光看了江雪城一眼。
江雪城没发觉,又拿过一个空杯子,随意地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来坐。”
霍昆犹豫片刻,眼神在江雪城和江雪城的几个朋友身上扫过,一边是一人独饮,另一边是左拥右抱,对比分明。
霍昆终于坐了过去。
江雪城举了举杯,“喜欢威士忌还是白兰地?”
霍昆摇了摇头。
“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江雪城笑了笑,“香水是女人的品味,酒是男人的品味。”
“这是威士忌,烈酒,电影里喜欢把威士忌与男子气概做捆绑。”
说着江雪城看了霍昆一眼,是那种成熟男人看小男孩的眼神,别有意味的。
“威士忌入口的辛辣和冲击感令人着迷,”说着江雪城自己慢慢喝了一口,眼神微眯,似在享受,片刻冲霍昆抬了抬手,“尝尝。”
昏暗的包厢里看不清霍昆的神色,只能模糊地看见霍昆盯着酒杯看了会,半晌像是被蛊惑一般举杯喝了一口。
“怎么样?”
霍昆皱了下眉,实话实说,“不怎么样。”
江雪城笑了笑,转了转杯子,“香气是洋酒的灵魂所在,慢慢啜饮一口在嘴里回荡一圈,这时候酒的香味溢满整个口腔,先不要急着咽下,细细在不同部位体会不同香气,这种变化无穷的余香就是所谓的‘终感’。”
江雪城侃侃而谈,他成熟,智慧,满身魅力,又美貌惊人,霍昆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他无从招架,大概又因为被酒精麻痹了神经,饶是戒备如霍昆都隐隐动摇。
霍昆忍不住跟着江雪城说得去做,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而这个四少从头至尾都在跟他说酒文化,各种酒的历史,制作,鉴赏,再到品牌营销,他似乎真的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或者教一个学生打发打发时间,这让霍昆的警惕和神经都渐渐松懈。
不知不觉间酒杯又空了,江雪城还在说品牌营销,见酒杯空了顺手就去拿酒瓶,正与霍昆的手碰上,肌肤相触的瞬间,霍昆下意识地撤了下,不慎碰倒酒杯,江雪城伸手稳稳接住酒瓶,酒液溅出。
江雪城正讲到兴头上,话没停下,继续说着。
霍昆却走了神,他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溅上江雪城苍白修长的皮肤,江雪城并不在意,放好酒瓶,将手指伸到唇边舌尖轻轻一卷,酒液被带走,留下一片暧昧的濡湿。
霍昆喉头上下滚动了下。
江雪城似没发觉,继续道:“...法国人喜爱干邑,更多是爱它的香味...”
霍昆跑了神,只觉江雪城的一双手像是玉雕,手指修长,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皮肤在包厢的蓝光下有种病态的苍白。
“...一般人的嗅觉可分辨25种气味的混合,而路易十三的香味多达250种...”
薄唇色淡,舌尖儿粉红,清冷靡丽竟浑然一体。
霍昆瞳孔缩了缩,待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匆忙撇开视线,可耳边的声音似乎渐渐隐去,大脑像是入了乱码,将方才四少舔酒的片段反复播放。
霍昆握紧了拳,被脑中反复的片段躁得喉头发紧,他猛得灌了一大口酒,酒液下肚,火辣地烧灼过喉管,胃部,似还有继续向下灼烧的趋势。
霍昆咬着牙关,却觉更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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