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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放极缓极缓地眨了眨眼。
如果耳朵也可以眨的话,她应该会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但很显然,焉屿认真且专注的神情,尤其是那双仿佛溅上火星便可燃烧起来的双眼,在很直接地告诉林晚放她没有幻听。
林晚放这一整天都没喝什么水,此刻喉咙发干的感受格外明显,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鉴于焉屿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林晚放不得不把缓和氛围的重任揽到自己的肩上。
她抬手状似随意地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说话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提出了心中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那你那晚为什么直接走掉?”
焉屿从她头发的间隙隐隐约约看见她通红的耳朵,抑着几分罕见的躁郁,一字一句道:“那晚我说要考虑以后,你却迟迟未给我答复,所以我就走掉了。”
顿了顿,他微动身子,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这才接着说:“你可以理解为——我输不起。”
焉屿。
这个在她心里从来都冷静自持的人,居然会如此直接地说是自己输不起。
在跟她讨论以后这件事上,无比坦然地说是他输不起。
林晚放一时间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
有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高兴,也有一些些的无语。
原来她这些天来的纠结、难过、故作潇洒,都只是因为一个乌龙!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自然很快速地接受了焉屿也喜欢她这个事实。
她努力憋住想要往上翘的唇角,尽量让自己显得稳重些,轻声道:“你让我考虑以后,我当时就真的开始考虑了……所以才会没有直接给你答复。”
“嗯。”焉屿的目光很静,直直地看着林晚放。
他好像没有想说什么的欲望,就只是想盯着她看。
她的耳垂圆圆的,肉肉的,让人升起强烈的想摸一摸的欲望。
缺氧的地下室,逼仄的车内,待着一点也不舒服。
林晚放实在不想待在这样的环境下思考有关于感情的重大问题,她稍稍斟酌了一下,小声提议道:“我们下车吧……”
“好。”焉屿快速按下一旁的车门锁,一边取掉安全带,一边对林晚放说:“一起去吃饭。”
陈述语气,不含询问意味,仿佛两人早就安排好了此事。
林晚放拉开车门的手稍顿,没有回答便下了车。
出了停车场,这才呼吸到几口清新的口气,脑子终于又清醒了几分。
焉屿问:“去哪里吃?”
“不啦不啦。”林晚放摆手拒绝,面露歉意,“我今天出门前就跟我舍友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啦……”
她并没有约好,只是再和焉屿待在一起,她真的会窒息的。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的思绪早已混乱不已,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和焉屿待在一起的勇气。
因为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
焉屿也没再强求。
他盯着林晚放的脸深深地看了几秒,只问:“那你现在要回宿舍吗?”
林晚放嘴角的弧度加深,却略显僵硬,语气也有几分刻板:“嗯,对、对啊。”
“那我送你。”焉屿说,语气随意平常,却容不得林晚放拒绝。
她今天已经拒绝了焉屿好多次了,这一次再拒绝,仿佛真的要跟他划清界限一样。
所以她点了点头。
划清界限这回事儿吧,是在车内谈话进行之前她的目标。
但在车内谈话进行之后,她的心思就变了。
虽然现在急于逃离焉屿的视线,但是并不代表她想要在未来唱出“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这样悲伤到极致的歌词。
简而言之,她林晚放,在被表白后,怂了。
两人并肩往女生宿舍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目光射过来,林晚放只得硬着头皮接受大家的注视。
两个打扮得非常时尚的女生迎面走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边的焉屿身上。
女生从她身边走过,议论声从不远处传来。
“你看见刚刚那个男生了吗?好帅。”
“看见了,他旁边的女生应该是他女朋友吧,长得好漂亮。”
“郎才女貌,嫉妒啊……”
“……”
听到旁人这样说,林晚放的嘴角偷偷地翘起。
可她还没偷笑几秒,就听焉屿又在叫她的名字:“林晚放。”
他的声音偏低醇,听上去很苏。
林晚放浑身毛孔像是过电一般战栗。
像是被老师点名一样,林晚放匆忙收起自己向上扬的嘴角,挺直了腰背,答:“在!”
见她这模样,焉屿轻勾嘴角,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晚放表情严肃,抿紧了唇,很郑重的点头,仿佛真的是上课被老师提问的学生。
“你真的喜欢我吗?”他问,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那感觉就像……小孩子确定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林晚放不明白焉屿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他得到这样的答案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她怎么会大着胆子去表白,又怎么会每次上选修课都想着和他做同桌,无比珍惜那些能和他相处的时光。
也不会沦落到要靠吃麻辣烫解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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