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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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对沙耶说过【用什么东西填满自己】，她现在学会了魔术师技术，渴望成为人类内心有了具现化为人类外壳手段。就像现在，由于材料不足而小上一圈人偶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白色连衣裙还是和初见时一样干净，柔软。

终于，沙耶有了她渴望人模样和人内心，看向硝子玻璃眼珠清澈透亮，灵魂折射出怪物浅淡笑意。

从箱子里赤脚走出来后，沙耶合上了箱子自己提了起来，然后向前两步。在伏黑甚尔抬起眼皮看过来时候微微伫足，但还是朝家入硝子走了过去。

人偶脸上不会有太丰富表情，她兴奋和胆怯是依旧是从那双玻璃眼珠子里发散开。当沙耶站在硝子面前时候，她身上散发着气息居然比家入硝子还要像人类。

怪物如愿以偿。

“早知道你是要给自己制造身体话，应该让甚尔多砍几个乌鸦。”硝子摸了摸她发顶，后者稍微虚起眼，配合地蹭着他掌心。

沙耶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乌鸦只有叫声，没有说话能力，所以她也没有。

这是好事，要是沙耶也跟乌鸦一样叫，说不定伏黑甚尔反手就是一刀把她给剁了。

硝子问：“制造身体是橙子意思吗？”

沙耶先是摇头，摇了两下之后又点点头。

硝子：“橙子知道你打算，但是没有阻止。”

沙耶点头。

硝子：“既然你知道这里有可以回收零件，所以你是认识这里。”

沙耶继续点头。

他不再接着问了，转头看着甚尔。男人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你还真懂它意思啊？”

作为知道家入硝子过去人来讲，他这句话说得很刻意。真要说起来，硝子和沙耶一样，都被抓起来试图在实验里得到某种结果，都逃了出来，然后都没能彻底逃掉。

但也还是有不同，即使沙耶有了人类外表，甚尔也没有改变对她称呼，依旧用「它」来指代。而硝子现在立场已经可以不用指着她说“你根本不是人类”这种专搞心态话了。

“这是她个体行为，和橙子无关，和时钟塔也无关，我们还是按照之前说，重新从公寓开始查起。”

再去根据现状判断各方意图已经没有意义了，按照最正常途径，家入硝子又一次按亮了电梯，在电梯门开之后走进去，但这次电梯门合上了很久他也没有选择楼层。

电梯只要上去就会旋转半圈，朝向发生改变，正对着那个不断刷新房间，但如果是径直上去话，正对着应该是那个充满了腐烂味道房间才对。

这种容易混淆设计是为了什么？

正在思考着，家入硝子突然感受到身侧传来动静，他侧头，是沙耶捏住了自己衣摆，并拽了拽，视线盯住另一侧伏黑甚尔，并摇了摇头。

嚯？

原本硝子是完全把沙耶行为当作不影响自己一环看待，毕竟事实也是这样，她利用了自己，但送来了一些情报，也没有影响到后续发展——那这样就好。

“什么意思？”硝子问。

除了摇头外，沙耶还试图把家入硝子拉开。甚尔站在原地看他们互动没有任何表示，拉拽中，硝子突然明白了她意思。

“你要我做选择？”他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就知道沙耶和伏黑甚尔不对付，没想到她对他拒绝已经到了这个过程。

回答他是沙耶冷静玻璃眼珠，人偶没有表情，眼皮遮盖眼球面积和玻璃眼珠折射出微妙角度构成了她表达感情一部分。

她指着电梯按钮，又指着自己，再点了点头。

硝子缓声问：“你可以帮我，但是不带甚尔，是这个意思吗？”

沙耶点头。

“好，我明白了。”他笑了笑，“——甚尔。”

伏黑甚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在硝子侧身同时，他手也扣上了沙耶脖子。

制造出来身体不用呼吸，这是优点，缺点则是人偶关节其实很脆弱，里面强健触手起着加固作用，但这点作用摆在天与咒缚面前就有些不值一提。

手下稍微用力，白瓷般「壳」便出现了裂痕。

“恭喜你有了身体，是这样，沙耶，我们关系其实还没好到在你利用了我们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地相处，你和甚尔让我选话我肯定不能选你，对吗？”

因为被捏住了脖子，沙耶被迫半仰着头，她眼珠依旧对准了硝子，这次硝子从中看出了一些迷茫，迷茫之余，触手操控着肢体将箱子提高了几厘米。

“这是橙子意思吗？”他问。

沙耶依旧艰难地点头。

家入硝子笑了一声，视线从沙耶脖子上有力手掌顺着手腕，途经胳膊，最后落到了男人脸上。

伏黑甚尔还是没什么意见表情，见他看过来也只是挑眉，脸上写满了“你自己做决定别看我”懒散神情。

“你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我以为橙子既然拜托你一些事情，那再怎么也不会讨厌你吧。”

伏黑甚尔不耐烦道：“我要她喜欢干什么，她给钱还是给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