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代表深渊靠近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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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吓得冷汗都湿透了后颈，那里的头发就这样湿乎乎地贴着脖子。一双柔软的手顺着他的头发伸入，指尖触及颈椎骨时，一阵电流疯狂地顺着他的脊椎流窜。

随着那股电流贯穿身体，唐宁周围诡异的景象立即在眼前消失。他们好像是被烧毁的纸张上面的画，从边缘开始焚烧。无数的灰烬冲天而起，席卷了唐宁的整个视野。

等唐宁恢复过来，发现他还是站在破败的大厅里。精灵们已经回到了壁画上，蒙着灰尘。四周安静得要命，再也听不见什么音乐声。阳光透过天窗洒满他的身躯，他靠在里弗桂怀里，对方正低头凝视着他。

他呼出的热气，把唐宁的耳根挠得痒痒的。那平静无波的目光，看得唐宁心中一颤。任何人类和魅魔，都没有办法长时间面对精灵大法师审视的目光。

当然唐宁也不行。

特别是，里弗桂眼底深处的愤怒火焰，好像要把唐宁给焚烧殆尽一样。

这是生气了呀！

唐宁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目光闪烁地小心避开。

“看来你很不乖。”里弗桂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他扶唐宁站稳，微眯双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我告诉过你，可是你根本没有在听。”

唐宁一脸懵逼：“啊？”

唐宁还没有从刚刚的连环惊吓当中反应过来，还摔了跤。他现在脑袋都是晕的。精灵大法师看他小学徒这种态度，脸上的冰刮下来都可以填满一个溜冰场。

里弗桂一把拽住唐宁的胳膊，提着脖子后面的衣领，连拉带拖地把他拉出大厅。精灵大法师看上去纤细瘦弱，力气却大得惊人，他拽着身高一米八几人类模样的唐宁，竟然一点都不费力气。那小脚步走得，和踩了个滑板鞋似的。

不管里弗桂有没有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唐宁可是真正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

各种意义上的摩擦。

里弗桂身高至少超过两米，而他高挑的身形更加拉长了他的身躯。唐宁这一米八几的人类身材，真的不太够看。他提着唐宁，就和提着小鸡仔一样轻松。唐宁没有他走得快，两腿在地上胡乱地蹬来蹬去。

要是配上《六月飘雪》，那唐宁就是窦娥。

唐宁不是没有挣扎，但对于里弗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说好的优雅高贵的大法师，粗鲁得像个杀鸡的屠夫，直接把唐宁拎起来就往地上一扔。

可怜巴巴的小学徒摔到一堆书上，扬起一大堆一大片书页。纷纷扬扬如同枯叶般，盖了唐宁满身，瞬间就把他给埋了进去。

这下唐宁可真的算是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各种意义上都是。

扒拉开书页，唐宁好不容易挣扎着站了起来，当场气得脸都红了。当时他就蹦跶起来，单手叉腰冲着大法师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丢人干嘛！”

里弗桂优雅地伸出手，烛火在他指尖上发光。“在收拾好图书馆之前，”他说，“你不能离开这里。”

唐宁回头一看，这也叫图书馆？给他说是垃圾场他都信！各种书籍胡乱地堆积在一起，小山似地连绵不绝。最矮的起码也有两米多高，高从一楼堆到二楼！地上到处都是纸张卷轴，书籍内页撒得到处都是。

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啊！唐宁一怒之下，就想要撂挑子不干了。“你这是为难我！”他摊开手转了一圈，“我只是个小学徒啊！整理图书馆这种事情，不应该管理员来吗？”

里弗桂语调平淡地回答：“没有图书管理员。好多个世纪之前，就没有图书管理员了。你需要这个职位，可以给你。”

唐宁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破地方太脏了！你需要一名清洁工！”

里弗桂一脸冷漠：“没有清洁工。已经很久没有清洁工了，你需要这个职位，可以给你。”

唐宁心说怎么什么事情都让我干啊！他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灵机一动问：“那我们怎么上课啊？”

里弗桂平静地看着他：“我们已经上过第一课，可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我认为你有必要在这里学习一段时间。”

唐宁当时就不服气了：“你什么都没教！”

里弗桂：“冥想，以及不要盯着天花板看，也不要走进光柱里。我教导过你，你听了吗？”唐宁当场噎住，里弗桂说得好有道理，他简直无法反驳。“那，还不是因为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他突然灵机一动，眼巴巴地看着精灵大法师，“我还得吃饭睡觉上厕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