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莫宁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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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接通了迅影卡，卡片跳动了一下，出现一个屏幕，里面正是莫宁。莫宁穿着灰色长袍和棕色的皮革衣服，也坐在篝火边，橘色的光芒映着他的脸，柔和了他绷紧的线条。他的远处是灰扑扑的一片，只有在起风的时候，才卷起一些砂砾。冷清、寂静。

莫宁抬眼看了伊恩一眼，眼底的凌厉登时惊到了伊恩。伊恩从来没有见过莫宁这样的眼神，就像出鞘的剑，锋利冰冷得可以伤人。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对面仍旧是他熟悉的莫宁，面庞温润，眉眼柔和、眼底含笑。——是错觉吗？

只一眼，莫宁的神色变了。“你在哪？”他皱着眉头问。还没等伊恩回答，他就通过伊恩所处的地方猜出了正确答案，“湿润沼泽？”

没办法，开荒者小屋太有特色了。伊恩只得点头承认。

“你怎么不告诉我？嗯？”莫宁脸色微沉，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拍。要不是他实在忍不住发来通讯，他还不知道伊恩来了湿润沼泽，——他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湿润沼泽里面多有危险，他到底知不知道！

“……”完蛋，他忘了莫宁不知道他来湿润沼泽了。

不知道为什么，伊恩有点心虚。他能清楚地觉察到，莫宁现在很生气。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我总不能一直靠着你吧。”他辩解道，“再说，我现在可厉害了，都能越阶狩猎了。早上还杀死了一头四阶的八宝黑纹鳄呢，你们说是不是。”

伊恩拼命给其他人使眼色。

凝神屏声吃瓜的众人疯狂点头：对对对，他说的没错。

莫宁冷哼一声，神色有所缓解。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伊恩趁热打铁。

“我怕你不习惯陌生的环境。”莫宁顿了一下，岔开话题，“别受伤，也别太逞强，任务完不成可以等我过来。”

伊恩：“你那里怎么样？”

莫宁用布擦拭着佩剑，一脸平静：“有点小麻烦。”他敛去眼底的情绪，要不是这里进行到关键时刻，实在脱不开身，他也不至于看着伊恩单独在陌生的环境闯荡……

只能相信他了。希望在他赶过去之前，别出什么事。

于是又叮嘱：“别去危险的地方，我会尽快赶过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伊恩忙不迭点头，指着周围假装安静吃东西的众人说，“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是玫瑰佣兵团的团长苏西……”

莫宁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对面那人的眉眼。看着看着，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似乎耳边的冷风的呼啸和砂砾的狂怒也变得轻柔起来。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屏幕这一侧，伊恩还在滔滔不绝介绍着。说着说着他忽然抬起头，不经意间就撞上了莫宁含笑认真倾听的脸，以及他的视线。只见那黑色的眼眸深如潭水，潭底有暗涌流动，似乎酝酿着什么。

伊恩的话停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不说了？”莫宁轻咳一声，含笑问他。

伊恩恍然惊醒，他的耳尖一下子变红，慌乱地低下头，掩饰般喝了一口肉汤：“没什么。”

汤水从喉头滑落，一路落进他的心里，滚烫滚烫的。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伊恩有点不舍地掐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