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并州除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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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但小牧山上的桃花才开始盛放，他们弃了马车徒步而上，并肩走在这人间仙境里。

日光穿过桃花林，细碎斑驳的影子零零碎碎洒落在他们的脸上，流转的光波绘成一幅幅无言的画卷，两人心照不宣，回想着小时候在此留下的画面。

“你能不去吗？”许久后，云曦微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

“没有粮食了，国库空了。”他未回身，前行了几步到了一处开拓处，目光幽幽落在远方的洛阳城里：“先皇放任朝政，宦官当道，外戚当权，柔然虎视，大魏积贫积弱许久，而后皇上登基，虽大力整改但仅仅八年的时间不足以平复所有的创伤，那些虚浮与表面的繁华根本不堪一击，一场洪水显露出藏在暗处所有的问题——信息的滞后，地方官员的不作为，贪腐以及百姓对朝堂的不信任……我忝居高位，食民脂民膏，怎能让大魏这样积弱下去，怎么保护这万千黎民百姓……曦微，请你理解我，我不会去太久的，等我回来我就去找你，行吗？”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道理。”她走到开拓处，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了，内心波澜。她只是关心他的身体才问了这么句，没想到被他误解成这番模样，倒成了个只顾儿女私情的小女子，她一时不爽，面色也难看了下去。

“曦微……你生气了？”身后传来过分小心的声音。

“……”

若是说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那方圣哲早已输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在她的沉默不言中，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紧随而至的恐惧如上涨的潮水，他在其中拼命挣扎，妄图抓住岸边的稻草。

“曦微，你不要这样……”他小心翼翼探出手，刚放上她的肩头就被她一个激灵甩开。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你不要不理我好吗？”卑微到地的乞求。

云曦微无动于衷，堵着一口没来由的气，眼前本是“落英缤纷，芳草鲜美”的人间美景也变得灰暗起来。再无赏景的心情，她僵硬别过头去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他道：“我要回去了，既明还等着我吃饭。”

“我……我送你回去！！”他目光一沉，迫不及待，双手也攀上她的胳膊，紧紧不放。

“不用。”她说完就起身朝山下走去。

“这儿离云府很远，没有马车你晌午时候到不了家的，真的。”他紧追而上，在她身后说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停下步伐。

“嗯。”在他快要被淹没之际，她终于递来了稻草。

山风骤起，摇晃树影，似是离人挥动的双臂；花瓣飘落，是眼角滚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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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亥时，叶世安才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将余下的粮食重兵保护起来，又拨了一部分驻扎城墙，以防叛军偷袭……

“你们去休息吧。”他双手撑在城墙上，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妹子，怜香惜玉。

“属下与战狼大人共战斗。”三人回的倒是齐声。

“嗬，不睡觉会长皱纹的，不怕吗？”他趁机调戏。

“……”三人沉默不答，梦归小嘴一撅，偷偷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这小动作被叶世安看了去，惹他得逞一笑。

“行了，女孩子去睡吧，守夜是男人做的事。”他摆摆手，可那三个女孩依旧不动。

寂静夜空传来信鸽扑打翅膀的声音，画着天机营特殊暗纹的信纸飘飘坠坠到叶世安的掌心，他展开，借着火把光看起来。

“原叛军老巢在二十里开外的罕山里，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芙蓉混成叛军的烧火丫头了，到厨房果然见那里有并州府里的官粮，黄书郎把粮食给了叛军，所以这水灾这么久他压根就没发过粮，难怪会有易子相食。呵，严雷还派兵去攻打平城了，一千人马戌时就出发了……他们好好的攻打平城干什么？”叶世安摩挲着下巴上刚长出的胡茬。

“自是为了炭火。”众人皆皱眉时，芳丛上前说到：“平城乃大魏国炭火供应命门，煤炭税收无数，可控国库收入，暂是初夏还好，若到了冬季无充足炭火供应，恐引更大规模的动荡，再说，平城乃我大魏旧都，严雷此举亦是挑衅……”

“很有道理！”叶世安深深呼吸，满是讽刺道：“这严雷还蛮有远观的。”

“可是我不理解，此处距平城好几百里，沿途皆为朝廷军队，他们怎么能堂而皇之行走大道呢？”梦归边修指甲，边漫不经心。

“这还不简单，黄书郎给的官印呗，在发他们几件地方军的衣服，伪装一下嘛。”叶世安责备一般敲了下她的额头。

她俏皮吐了吐舌头。

“笙歌，芳丛，梦归听令！”再发话，他已经是一副将军的样子。

“属下听令！”三人齐刷刷跪下。

“命你三人带五百玄火军，即刻出发，向北而行全歼叛军，保护平城的安全！事成之后，立刻回来与本将汇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