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再起风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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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笑成这样。”云行一撩衣摆，坐到床边。

见云行回来，他慌忙收起傻笑，顶着一张红脸问道：“怎么样，他们答应了没？”

“嗯，答应了，现在正在国库里调呢。”云行强行把要起身的他摁回床上，满脸感激道：“阿哲，谢谢你。”

“太子殿下真是折煞末将了，啊！”话还没说完，肩上云行的手突然用力，摁到伤处他痛苦叫出。

“有没有把我当兄弟！还太子殿下！！”云行板起脸，忙卸去力道。

他知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如同三岁孩子那般嘟起嘴看着云行，那眼珠滴溜溜地卖着萌。

“嗬！长多大都是我的弟弟。”云行才不吃他这套，懒得看他那副撒娇样子，别过头去见案几上放着玉璧留下的药汁，疑惑问道：“这什么东西？”

方圣哲扫了一眼才发现有这回事，解释道：“这是玉璧公主刚送来的，说是乌孙国奇药。”

云行将它端在手上细细查看，只觉得有些不对味儿，虽说是异邦之物，但天下药理大多万变不离其宗，这样的蓝色药汁和怪异香味，怎么看怎么像……

云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犹豫片刻将药汁全部倒入了旁边的一颗盆栽里，不一会儿，那本是碧绿的叶子慢慢变黄掉落……

“不，玉璧公主不是那样的人……”方圣哲白着脸。

“有人借她之手害你。”云行也实在想不出玉璧害阿哲的理由，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他示意他平静，思忖许久后说：“走，离开这里，明天就走！”

方圣哲重重喘息，捏紧被子，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才来不到十日的国家……

“别怕，阿哲。”云行挺直脊背在他面前，如山一般。

“嗯……”他咬紧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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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浩荡大军在黄沙落日中越走越远，玉璧一直呆呆站在那儿，眼角泪不干。

“妹妹，回去吧。”昆雅展开披风将她揽入，神秘兮兮在她耳边道：“现在王兄没替你准备好，等过些时间，王兄一定帮你圆了这个愿望。”说完，双眼眯起，看着那已经成为黑点的大军……

他让玉璧端去的“乌孙奇药”其实是“幽兰花毒”，专用来催情，他特别改良了配方，让毒/药能蛰伏在他体内两月之久才发作，那时，唯有玉璧是他的解药。

“嗯。谢谢王兄。”玉璧闭上眼，将那些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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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晃得厉害，牵动他身上无数伤口作痛，云行无奈只得将所有软物铺垫在他身下，略作缓解。

食过晚膳，两人就并排躺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花儿很美。”方圣哲见云行一直把弄着两朵玫瑰，打趣道：“在哪儿采得？”

“我又不是采花贼，是那寒霜公主送的。”云行分给他一朵，解释道：“那个乌孙大公主寒霜还真如传言中那般不得宠，被他们遗弃在皇宫的拐角，连饭都吃不饱，就这样，她知你被打伤，还特地来道了歉，这就是她用来道歉的花儿。”

“怎能因一次凑巧的天灾毁灭一个人……”方圣哲抚弄了几下那花，长长叹息。

“人家的家事，管不了啊。”他翻了个身子有些气愤道：“那寒霜毕竟是昆雅的亲妹妹，他怎地能这么狠心，若是有人欺负雨施，我肯定把他拆骨扒皮！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随也不许欺负！包括叶世安！”

“噗！若是昭和公主欺负叶兄呢？”方圣哲突然想起那日东市，被公主打的满地找牙的叶世安，不禁笑出。

“嗬，那就另当别论。”云行笑的身子一颤，满是无奈的表情道：“他俩简直是前世的冤家，今生凑一起相互折磨。”言罢，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们的太子殿下别总想着妹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太子妃倒迟迟不见踪影，倒叫不少人乱猜了去。”方圣哲朝他那儿挪了挪，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京城那么多姑娘，你就没一个喜欢的？”

听他说完，云行本是笑意融融的脸突然冷了下去，周身也寒凉起来，正当方圣哲手足无措之时，他开了口：“喜欢？对我来说太奢侈了吧……”他的语气寒凉如大漠的夜，眸子里清冷又哀伤。

“母后走的那天，宫里歌舞升平，秀女们一个个穿着绸缎绫罗，花枝招展等待父皇的召见，没有人知道那凤鸣宫中的母后已经病入膏肓，她在尘埃中握住我的手，让我好好活下去，做一个有为之人……她用命换来了我的太子之位，结束了自己满目疮痍的人生……”云行凄惨笑了声，摘下一片花瓣揉捏在手：“这就是皇室里的感情，真令人害怕啊。”

“云行兄……对不起……”

“这些年里，我总能看见母后的眼睛，凄美哀怨，又好像那双眼是无数双眼重叠在一起的样子，我知道，天下还有很多像母后那样女人……算了，嗟叹无用，总之情爱之事对于我，太奢侈……”他转动着满是晶莹的眼看向方圣哲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有母亲，有云妹，已是我此生再也求之不得之事……”“不会的，云行兄，你会遇见你的爱人，真心待之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