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午夜热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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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史蒂夫直起身子，皱眉看向有些发呆的托尼。

托尼随手将振铃的电话嵌入了桌面的插口中，头也不抬地说道：“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但打来的这位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一阵蓝光扫描过后，系统很快便锁定了信号来源，在显示出的纽约城地图上不断缩小范围。娜塔莎看了几眼，忽然开口说道：“这和那个女孩住的地方在一个街区。”

“让我把监控调出来。”巴顿伸脚一勾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很快，截取的某间便利店外的监控弹出来占满了屏幕。雨下的很大，并且灯光很暗，但仍能看到街对面的公共电话亭里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就是她。”娜塔莎低语，“约翰娜·布莱恩。”

电话忽然“喀嗒”一声轻响被接通了，同时监控上的人朝镜头转了过来，开口说话：“认识我的人，一般叫我乔。”

声音低沉柔和，听上去很年轻，背景则是沙沙的雨声。电话亭的门似乎坏掉了，因此只能半掩着，任由冷雨不断扫进来。而她模糊的身影在监控里则如同一只幽灵，即使大雨倾盆，也并不能让她看上去狼狈多少。

屋里安静了半秒钟。

乔平静地继续说道：“你好，复仇者们。”

“你好，乔。”托尼随即开口，“很显然，我这里既不是午夜心理治疗热线，也不是知心老爸谈话时间。所以你打来电话有何贵干？雨下得这么大，要是淋出毛病来我会心有不安的。”

乔似乎笑了：“你说得对，这雨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还是开门见山、长话短说的好。”

“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乔的双脚正踩在浅浅的积水中，电话亭里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了，搞不好一会儿积水还会淹过她的脚脖子。于是她直接了当地说：“我是来诚心奉劝你的：离X远点儿，把所有该死的研究计划都搁置下来。她不是你能够研究的对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染指的是什么。”

“你说X？”托尼掩饰着内心的好奇与讶异，语调一转，“我敢发誓之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乔冷笑：“别装傻，你们从实验室抢走了X，带回了你们自己的基地。”

托尼微微挑眉，哪怕对方看不见，他也把吃惊的模样做了个十足十：“听起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口吻依旧平静：“史塔克先生，这是我对你和你的朋友们的最后一个忠告——停手，趁现在还来得及。之前X被实验室封存不是没有原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并不希望当年的事情重演。”

“不如你和我说说，九头蛇当年为什么封存——你是怎么称呼她的，X？”托尼慢条斯理地问着，同时和史蒂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于是说道：“他们实施了X计划，最后导致X屠杀了整个实验室，当时的参与人员无一幸免。”她尽量用一种平淡的口吻陈述这些事实，但并不成功，“而现在，我相信你们正走向同样的危险边缘，不过还有时间回头。”

“等等，你说的X和我理解的是一个东西吗？”托尼故作不信，“就那么个小东西，怎么屠杀九头蛇的实验室？”

因为当年她有我。不过这话乔没有说出口，只是握紧话筒，以此来减轻手臂的颤抖。她知道对面的监控——隔着玻璃能看到监控摄像头闪烁着邪恶的红光，一如再熟悉不过的老朋友——正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实时传送呈现在那些复仇者面前，因此她不能显示出软弱来。

她可不相信那些人会因为同情和怜悯就手下留情。

“那不重要，因为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乔刻意勾起嘴角，希望自己看上去比实际更有把握，“你已经开始初步研究了，那么应该也见识过X的厉害。我可以告诉你，当初实验室制定的X计划是有关致命武器的。这样的武器听上去固然诱人，但当她失控之后，有多可怕你们应该心里清楚。”

然而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会轻易放弃。乔模糊地感到了这一点，忍住了想要叹气的冲动：“当然，选择权在你们。但如果有关X的研究继续下去，我想结局势必会不如人意。”

“你会怎么做呢？”托尼不禁笑起来，“你是在暗示，如果我们继续研究下去，你就会屠杀复仇者联盟吗？”

有那么一瞬，乔差点也跟着笑出来，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笑，因为这其实一点也不好笑。如果他们了解X，也了解曾经的她的话，或许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关系，他们如果不信的话，也许她还有那么一两招能够让他们印象深刻。乔这样想着，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她回头，以为会在黑暗中看到噩梦中经常出现的那双眼睛。然而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并且那双眼睛其实现在也只能出现在噩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