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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主殿内的众仙骇然。
“那么多的幻阵,他都破了?!”
“……我说,魔主的实力,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
“……”
“我等竟都被一个人困在这里,这话还有脸提么?”
“那是意外!若公平对决,十个观如是也被我们打去了!谁知道他……”
雪无霁的耳力前所未有地灵敏,这些声音都清晰分明。而他没有被激起一点波澜,直视着观如是道:“你就要在阵法后做缩头乌龟?”
观如是的表情破裂了几分,大概还从没有人能够让他如此难堪过。阵法师本就是负责防御或待在后方的,他的杀手都被破解,待在阵法之后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一点被点明,着实刺耳。含元殿内有人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好。”雪无霁平静地点点头,句生寒意,“那我便重重斩去这千钟。”
银剑凝雪光,一剑斩下!
在第九尾复位之前,雪无霁两剑能斩掉五十层千钟阵;而此时只消一剑,便足足粉碎了近两百层阵法!
这当然有灌注灵力多少的原因,但根本原因还是雪无霁实力得到了质的飞升。含元殿内众仙也是看过他之间的剑法的,而此时看到这一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时间才过去多久?他居然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有的人是必然会惊艳天下的,与他同时代的人必定会被比得黯淡无光。就如同之前死得不明不白的白磲宗赵文,也如无能地被困含元殿的他们。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这个念头。
雪无霁一剑挥出,并未收势,下一击竟是更加来势汹汹。他的白袖被剑气卷得翻飞,剑意如虹,瞬时斩去二百二十三道阵!
金色的碎片像蝴蝶一般飞扬而去,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大雪。
围观者心悸地想,这居然还不是极限。他居然还在提升!
寒意穿过云层,将云雾冻结起来。层层雪云堆积,遮天蔽日。
“无霁,你太让我失望了!”观如是已然彻底失态,哪里还有高傲如竹的模样?他手背青筋暴突,狠狠一挥,千钟阵泛起阵阵青光,射出灵箭。“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不过还是个慈济堂的孤儿。是我引你入仙门,栽培你、磋磨你,都是为了你!你却让我如此失望。”
这些灵箭都是最基础的防御之阵,不足为惧,雪无霁只横剑反手一挡,就把它们尽数化解。他本不欲说话,想一直沉默到杀死观如是,但听到一个词,却开了口。
“为了我?”
他抬眸,“观如是,你真的疯的不清,事到如今还想与我打感情牌吗?你只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要做造神者,你要高高在上,你自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你眼里看到的从来只有自己有多伟大。事实上,你不过是一个连人的情感都学不会的怪物罢了。”
观如是在他说的前几句还没有太多反应,到了末一句却蓦然睁大了眼睛,猝不及防地露出被刺痛的神情。
“你自己是这样,就也想把我变得和你一样。好像这样你就能变得正常了似的。”雪无霁道,“我只觉得你很可怜。”
“你——”
观如是被戳中了痛脚,一时忘了反击。雪无霁毫不犹豫,又是两剑斩下。四百层阵法尽数破碎,金色的光点消失在了观如是眼中。
“你引我入仙道,让我成为第一大宗的首席弟子,我一直记得。你说你对我失望。可早在我入魔之时,我就已经对你失望了。”雪无霁顿了顿,不无嘲讽,“……师尊。”
观如是一下子愣住。
雪无霁曾经也把观如是叫作师尊,把这个人放在和长河道人一样的地位。
观如是对他淡淡,他自己也不是多热情的人,自然也就不亲近。然而,他心里一直是把他看作师尊的。
甚至在他入魔坠入九渊界后,心里也一直隐隐约约地抱着一个念想。在想,观如是会怎样看待这个他名义上的徒弟,会不会维护他,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可能。
但传出的却是观如是闭关的消息。
今生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观如是一手设计的时候,除了愤怒还觉得悲哀。
悲哀自己当时的念想究竟有多可笑。
就像一个幼童期冀长辈为自己澄清委屈,却全然不知一切的恶毒都来自于那个长辈。
雪无霁只叫了那一声“师尊”,就改口了。他目光雪亮,在观如是的视线中逼近道:“观如是,别想把我塑造成什么样子。我从来不是你的作品。”
剑光一直未停,雪无霁的心也没有丝毫动摇。把这些一直积压着的东西全部诉诸于口,他心里反倒痛快了,就像挖去了一个脓疮一样。
千钟阵已被削弱一千五百道,那层凝实的金光逐渐暗淡,几乎快看不见了。
雪云已经堆积得足够多,这向来彩霞缭绕的含元殿方圆之内,竟然下起了雪。因为一个人的剑意。
而观如是看着那不断减弱的千钟阵,惊疑不定,眼中怒意与惶恐交替闪烁。他终于从失神里醒悟过来,一掌拍在千钟阵上,金光再盛。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他疯了般往千钟阵里灌注灵力,抵御雪无霁的剑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错?我造出了仙主……不该是这样……我怎么可能输!我的造化道是天下第一,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我挡不了的剑招!”
雪无霁又是一剑下去,金光再次波动起来,碎片坠落。这一次,整个千钟阵都开始摇摇晃晃起来,表面一闪一烁,像极了即将熄灭的烛火。
观如是的努力完全徒劳。
雪无霁冷冷道:“怪物已经被我杀了,你造的神,也不过如此。你应该明白,前世的我杀不了它,而今生脱离了你——我却能砍下它的头。你早就已经输了!”
观如是刚刚被他点中痛脚只是失神,但听到这句话,脸色却一下子苍白起来。两眼幽幽地盯着雪无霁,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好似大梦初醒一样。
他把自己定为造神者,可这“神明”脱离了他的掌控,完全变成了他期待之外的样子。不仅如此,还斩杀了他自以为最好的杰作。
他失败了。
骄傲如他不允许自己自欺欺人,此时的雪无霁,远比他预想中的那个“神明”强大。
“铮——”
一声巨响唤回了观如是的思绪,之间三千层金钟,已然破去了两千九百九十九道。只剩下最后一层防御了!
雪无霁已经没有兴趣关注观如是的心理波动了。他面向这最后一重金钟,剑上寒光渐渐收入剑刃。
天地间仿佛忽然宁静了下来。
这最后一层金钟,名曰“心阵”,准确来说是幻阵的一种。如果在这里被迷惑,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无用功,连自身都会化为千钟中的一道,迷失其中不得解脱。
此前的两千九百九十九道都是相同的,惟有这一道,需要他慎重地去破解。
雪无霁将剑尖点在了金钟之上,鎏金的波纹“叮”地一声扩散开来——
……
他看到了前世的竹津峰。
他看到少年的自己走过九百九十九道忘尘长阶,来到顶峰。
万竹翠绿,绵延如海,风吹过掀起碧浪。
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一身青衣,翩然如竹,孤高出尘。
在那时的自己眼中,这就该是仙人的模样。
“此名‘渡忧’,一杯饮下,即可不受凡尘之情干扰。”观如是为他倒了一盏茶,淡然道,“喝吧。”
雪无霁看到那绀碧色的茶水里,倒映出自己年少的面容。
神情有几分迷惘。
观如是见他似乎不愿喝,道:“我知道你的身世。父为人界雪氏王族,母为狐妖。”
少年猝然抬起头,瞳孔微缩。
“想要求大道,心中就不能有任何牵挂。当斩则斩。记忆会伤害你,可你手中的剑永远不会。”观如是道,“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件事。”
雪无霁冷眼看着。
那白衣少年迟疑了一下,举起杯盏,以袖掩住。
恍然间,在这一刹那,雪无霁与从前的自己重叠了。
但下一刻,不知寒的剑光从袖里穿出,自洁白瓷杯当中切过,如削泥木,直直刺入观如是喉中。
“当啷”一声,瓷杯碎为千万,碧绿茶水泼地。
鲜血梅花般染红了碎片,观如是的身形倒下。
雪无霁剑刃上犹带血迹。
既然你想操控我,那我就从你最初埋下的丝线开始斩断。
眼前画面逐渐暗淡,换到了下一幅。
……
每一幅画面都是曾经观如是试图操控他的过往,雪无霁的神识行走在这张弥天大网之中,亲眼看到那一根根丝线是如何落下的。
暗中调查全凌霄慈济堂的孩子,选定雪宿,中秋带他出慈济堂,引他走忘尘路,令他学外门功法,向他介绍剑冢,设计岁歇宴上的一剑惊天下……
他走过前世的百年,每一次的击杀都决然无比。带着一身寒意与血腥之气,最后来到了那场入魔的岁歇大宴。
他看到自己与江岭绯在镜屋中对战,而这一次,雪无霁主动俯身上前,在江岭绯刺剑之前夺过了潜溪绯。
他把潜溪绯折为碎片,提着不知寒,穿过迷雾看到了静静观望着的观如是。
“刺啦——”
寒光点亮了浓郁雾气,鲜血弥漫,浸染了迷雾。
前世今生在这一刻重合。
千钟阵的金光彻底破裂了。
心阵之中,雪无霁杀死了观如是上百次;而心阵之外,现实之中,不知寒穿透了观如是的肋下。红色一点点晕出来,染红了青衣。
雪越下越大。
原本雪无霁刺的是观如是的心脏,但观如是最后回神,躲开了。
倒是与陆芯被怪物刺中的那一剑重合了。
“……”观如是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张了张口,只有鲜血从嘴角流出。
雪无霁在心阵中杀了观如是上百次,而这上百次的伤与痛,观如是都是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的。
没有人能死几百次还保持淡定从容的,正常人精神都能直接崩溃掉。
就算观如是再不正常,他也有痛觉。
到这时,他的所有防御之阵都被破解了。
雪无霁斩断了他的所有阵法,这个当世第一的阵法高手,第一次这样全然暴露在对手的剑下。
观如是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他手中用力,硬生生把长剑抽出,退了开来。青竺从他的袖口游出窜到手中,化为青色长剑。
二人几乎同时身形闪动!
没有阵法,也没有伪装,是彻底的剑对剑、一对一的死斗。
观如是这么多年来都被当做是阵法高手,鲜有人注意他的剑道。交上手时,雪无霁才发现其实外界对观如是的剑道远远低估了。哪怕不凭借阵法,观如是也能称得上当世一流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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