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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小心踏入,那么当你一脚踩进去再走出来的时候,那脚后跟就会带出来发霉的果?皮和腐烂的饭菜。
池家并不在这里,池森淼事业有成,在南城的浅水碧岸买了一套临海的别墅。
池砚从前。一直住在那套别墅里。
但如今那里卖给了别人。
少年池砚守着自己的一堆手办,房子里的清洗工用清洁用具清洗着柱子上的血迹,院子里是年老的外?婆嚎啕的哭声。
他的人生,被迫一夜长大。
他麻木地坐上了池森淼的车,直到一个笑盈盈的女人牵着一个几乎还不怎么会走路的男孩子?的手的时候,他才?像一只发狂的小兽,疯狂地从那个不属于他的家里跑出来。
他已经饿了好几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看到食物的一瞬间,他就想呕吐,哪怕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也硬是要把肚子?里的黄水都全部吐出来,他才?觉得胃中灼烧的感觉没有那么重。
新房子里孩童的哭闹让他心烦,女人的伪善让他厌恶。
他更不想再叫他一声爸。
那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畜生。
他来这,找一场“痛快。”
池砚走进垃圾场,果?不其然,那几个曾经被他打怕的混混凑在那抽烟。
其中一个长毛穿条皮裤,右边裤袋里拴着一条挂饰链子,见?到池砚过来,眯了眯眼,掐掉嘴边的烟,这?才?威胁着:“喂,小子,你说过垃圾场是我们地盘。”
另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拍了拍那个长毛的胳膊:“大哥,你别看他年纪小,这?小子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雏儿就是被他干进医院的。”
“呸。”黄毛吐了一口唾沫:“我还能怕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
他捎了块砖:“小子,垃圾场没有监控,没有对错,没有规则,更没有法律,你知道的吧。”
“你要敢喊一声…”
池砚站在那儿,少年变声期还未发育好的声音带点沙哑。
“我要敢喊一声我就是孬种。”
“不是一直不服上次的事吗,你们打吧,我不还手。”
“啧,硬气。”长毛啧了一声后,把剔牙的牙签丢向他。
“正好老子?手痒。”话刚说完,那长毛一拳就对上了池砚的脸。
黄毛十七八岁,用足了力道,池砚还比他矮了半个头,他当即就有些趔趄。
“可以啊小子,你还能站住。”
黄毛一个下勾拳,下唇角牙齿和牙齿碰撞,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诡异的声响。
而后,不管是拳打还是脚踢。
池砚都受着。
那种疼痛,他一点都不觉得过瘾。
“太轻。”他擦了唇角的血,笑的自负又张狂。
“混小子?,还笑的出!轻是吧?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疼!”
池砚的这?种反应明显激怒了对方。
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几个小混混,一群人围殴池砚一个。
众多拳脚落在他身上,池砚才?真?正地感觉到了从身上传来的痛感终于盖过了心里传来的痛感。
他这?次负伤回家,应该再也没有人哭着给他擦药膏了。
应该再也没有人责怪他挑衅滋事,顽劣吵闹了。
她只能活在他的记忆里,囚住在他灵魂的牢笼里,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命丢在那临海的大别墅里,独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池砚瘫倒在地上,额角的血流过眼皮,模糊到他睁不开眼睛,他索性闭上。
但闭上的一瞬间,噩梦如期而至。
她笑的惨绝,白皙的脸像是一朵干枯的百合,“阿砚,他们不会住进这?个屋子?的。”
“这?是你和?妈妈、和?爸爸,我们一家人的房子。”
她没有穿鞋子?,脸上安静如冬日里的月光,回头,留下最后一句话:“妈妈向你保证,他们不会住进来的。”
而后,一声巨大的碰撞,震得那原本挂了名?家绝笔的字画险些从墙上掉下来。
她的确做到了,池森淼最终没能带着那个女人和?孩子进屋。
但是你说她傻不傻,他不带他们住进来却能把房子卖了。
她拆散的,不是那堆婚姻存续关系期间背叛暗生的恋情,而是自己的家庭。
…
池砚不知道他们踹了他多久,他只是觉得自己无比的平静,好像只有在这一场殴打中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五官。
他能听到他们放肆的笑,能闻到路面上腐臭的味道,能感受到肚角隐隐作痛,能看到空气里细小的尘埃混着夏日雨后的露水,悄悄地凝固在一株野草身上。
他弯了弯唇角,真?是一场痛快的发泄。
“喂!不许打人!”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中断了这?一场“酣战。”
池砚试图睁开有些发肿的眼睛,看见?自己和?那群人的对面站了个豆芽高的的小个头。
穿了个红色的小短袖,一个黄色的小马甲,跟路口的黄红灯一样。
那一瞬间,池砚心里只有四?个字。
——多管闲事。
如果?要加一下四?个字,那就是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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