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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自然是要走的,不过叶弛也没明说,又抓起了一旁的披风道:“我跟你一起去。”阮心唯也没拒绝,两人一道把账本送去珠光宝气,正赶上年底清货,谢臻一个大老板都忙得脚不沾地。

阮心唯见他分理好的东西,问道:“这都是要送出去的?还没入冬呢,不用这么着急吧?”

“有的在路上也得走些日子,等得下雪封了路就不好了。”谢臻一一看过礼单,跟他们说话都是抽着空,又忙不迭拿过阮心唯带来的账本,翻看了几下又发觉不对,“拿错了,不是这本。”

“错了?”阮心唯见状,只好暂时撇下叶弛,打算回去再取一次。

谢臻嫌弃道:“算了,你脚程太慢,我叫人回去取。”

阮心唯撇撇嘴,也不打算继续留着凑热闹了,跟叶弛出了门。

叶弛走在前头,刚把帘子掀起来,就跟提着鸟笼的阮太师打了个照面。

阮太师倒没觉得什么,皇上微服出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叶弛就不同了,脑子里噼里啪啦像炸开一样,脸色都有些发僵。

“怎么不走了?”阮心唯被叶弛挡在前面,只好从另一边绕出来,“爹?您也来啦。”

阮太师看见她跟叶弛挨得极近,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路人的关系,震惊之下都忘了说话,迈出去的一只脚也没看准地方就往下落,一下踩了个空。

“哎哟老爷当心脚下!”庞大海也是兜着一脑门汗,没想到自己主子见天为难的事情就这么递到眼前了,当下脑筋一转弯,连忙挤上前带着阮太师的胳膊转了个面向,忙不迭小声叮嘱,“令千金还不知晓皇上身份呢,太师慎言!”

阮太师听了庞大海的话,脸一皱更是疑惑,默默地对上叶弛不甚自然的神色,一时间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阮心唯看见他脸色怪异,不解问道:“爹您怎么了?您也认识叶弛?”

阮太师每听她说一个字,心里就倒抽一口凉气,喉咙里的话反复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化作一句普通猜想:“啊……看着有点眼熟,大概是……认错了。”

阮心唯闻言,咬着唇看向叶弛:“我七舅也说你眼熟,你这张脸也少见,怎么人人看你都眼熟?”

那能不眼熟么,一个天天上朝都能看见,一个还曾进宫献过画。

叶弛紧绷着背,尽量忽视了阮太师铜铃似的眼睛,一味装作不认识,脑子里已经全乱了套,哪还有上朝时的杀伐果决。

“怪怪的……”阮心唯明显觉得这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可又说不上来,见庞大海一个劲撩着袖子擦汗,似乎很热的样子,不由抬头看了眼灰蒙蒙还刮着冷风的天。

等得人从自己跟前走了,阮太师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连串的问题随之涌了上来,逮着走过来的谢臻问道:“软软怎么跟皇上在一起的?”

“谁?!”谢臻刚从一堆账本里抽离身,脑子还是懵的,听了这话就像是千斤重的一个大铁锤一下抡到了脑袋上,嗡嗡直响。

阮太师见他明显也不知情的表情,心里越发糊涂了。

两个人一下子都没心思做别的了,回府跟谢夫人说过这事,谢夫人也是吃了一惊:“软软没跟我说是皇上啊!”

“那她要能知道呢。”瞅阮心唯那个样子,谢臻也知道她现在压根还被蒙在鼓里呢。

一家子人坐在厅里,琢磨着这件事都有些头疼。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阮心唯念叨不想入宫了,现在可好,自己羊入虎口了,她要反应过来不得翻天了。

稍后,阮心唯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众人看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又被蒙混过去了。面面相觑之后,都不知道该让她直面事实,还是继续无知无畏。

叶弛可比他们当紧多了,马不停蹄回宫就叫人带了一道圣旨来,还特意指明要跟阮太师悄悄地说。

阮太师觉得自己这辈子见过最一言难尽的两道圣旨,一道是给崔大人下旨和离的,一道就是让自己守口如瓶不到万不得已不准道破皇上身份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真是特别多。

“这下好了,皇上金口玉言,我们都不用为难了。”谢臻看了看那明晃晃的圣旨,写的内容就像跟闹着玩一样,无言了好一阵。

阮太师看着自己闺女傻乎乎给人蒙在鼓里,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可软软要是哪天知道了,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谢臻可是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好久了,又是郎有情来妾有意,摆明了的事,明年选秀也落不下的,他倒乐得看皇上露馅以后要怎么办,所以压根不担心:“闹也不是闹我们,自有皇上担着。”

阮太师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这俩是什么时候就对上眼了,真是日防夜防上司难防。

“这么说来,我这还是算对了,宝刀未老啊!”谢臻掐着自己的手指头,罢了拍了记大腿,十分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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