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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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芝兰眉头紧锁，摇着团扇，目送徐步青离开，直至他在她的视线中消失。

徐步青竟这样离开？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倒还干脆，看来这徐步青虽然面目可憎，但还算有自知之明，也算识趣。想到这，裴芝兰满腔的怒火消了一半，满心的厌恶也少了几分。

徐步青一走，好几个贵女表情颇为失望，大有一副没热闹可看了的意思。而徐步青一走被安康郡主的一句“男女有别”给请走，其余同来的公子虽然对那哑女心有好奇，但见有人离开他们也站不住，都纷纷告辞。

异性都走了个干净，本就叽叽喳喳女子们没有顾忌，小花园议论声鼎沸，活像炸开了锅。

妘钟灵与江毓秀相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朝安康郡主走去。

裴芝兰本来还在凝望远方，听见妘钟灵的笑声：“我的好安康，前些时候你病了，我娘还天天在家念叨担心得不行，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安康，南苑有一双新贡的仙鹤，我们去看看吧。”

她一边说，手也未停下，亲昵地挽上李相宜的手，不经意还朝江毓秀看了一眼，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江毓秀见她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得意，妘钟灵的意思明明白白，仗着是太后与太皇太后同族，安康郡主的亲戚，觉得自己身份更加尊贵罢了。

真像是狗仗人势，若要比拼才华，看看谁高谁低！江毓秀心中将妘钟灵贬斥一番后就不再觉得气恼，一想到能与安康郡主多说几句话，她自然也是乐意至极，于是配合笑道：“钟灵妹妹说的是，郡主，仙鹤吉祥，沾沾福气也是好。”

李相宜看着又黏上来的两个人，一个占着自己的右手，一个拉着左手，她没搭话。

众贵女见安康郡主无视左右二美，反而看着坐着的哑女，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哑女身上。

妘钟灵第一个不满，她向来是人群的中心，一呼百应，今天居然被冷落了？

一个哑巴有什么好看的，这哑巴女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清高模样。

罢了罢了，郡主年纪小，喜欢新鲜，自然觉得好奇，只是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哑巴女，还装模作样地带着面纱，是想引起谁的注意？

妘钟灵自问自答，心中十分不平，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腔作势，假清高的女人，比如那江毓秀!

妘钟灵脖子高高扬起，脚下发力将杂草踩磨出汁液，长裙掩住了她发狠用力的脚，却遮不住她满脸的不屑。自然她也没想隐藏。

她朝哑女睥睨道：“也不知哪来的，在公主府中还遮遮掩掩不见真容，好大的架子，我等好心站着守候在此处，她倒是坐得安稳，敢问姑娘是尊是长，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妘钟灵话虽呛人，却也说出了众人心中疑问，这哑女究竟是谁？若是主，怎么不见身边婢女，况且没有哪家会让一个哑巴来赴宴。若是奴仆，即便是个哑巴，也该知道礼仪尊卑。排除一番，或许府中歌女舞姬。

妘钟灵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安康郡主她得罪不得，一个卑贱女她还说不得不成？身旁的侍女一看她眼色，立刻上前质问：“喂，我们小姐和你说话呢。”见哑女一动不动，侍女上手推搡，哑女依旧屹然不动，连面纱都没动一下。

妘钟灵恼了：“装什么装，哑巴又如何，活到这么大，你是闭着眼睛睡过来的不成？”

她话一说，周围立刻响起了笑话的声音，与妘钟灵一派的姑娘们都三言两语的挖苦起来。

裴芝兰听了不由皱眉，她忍不住去看郡主，后者的视线不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似乎神游天外，身旁的奚落声更多。

这群踩高捧低的，裴芝兰想起方才自己因为未婚夫也被暗讽，她再也忍不住拔高声音：“钟灵妹妹，这里可是公主府，慎言慎行，方是名门闺秀。”

裴芝兰说着突然想起自己最初的来意，早上她和秀兰大吵一架，哭完之后，鼓起精神去“巧遇”江毓秀，只是为了要回郡主给的玉镯。

方才郡主已经质问她为何爽约，等下再问起镯子来，见她转手给了别人，肯定会误会的！不行，这可不行！

妘钟灵听了裴芝兰的话，心中不满，她下巴一抬，正要挖苦，安康郡主却从她手中摆脱，上前两三步道：“凤仙快过来。”

人群中赶来的凤仙知道郡主有吩咐，急忙跑来，她行礼笑道：“郡主，恕奴婢来迟。”

李相宜：“不怪你，是我让你在楼上等的，你来得正好，凤仙你把这女子带回我的住所去，再请人看她是否有哪里受伤。”

凤仙一眼不看那哑女，她对于郡主的话从不质疑，只是谨严遵循。

凤仙：“郡主还有别的吩咐？”

李相宜看向哑女：“姑娘可同意我方才所说？”

李相宜本以为哑女还是会没有反应，可破天荒地，哑女居然眼睛一眨，点了点头，似乎还笑了？

李相宜也微笑：“好，既然如此，凤仙你听好，你务必照顾好这姑娘，不管有什么人来，只要我没回来，就不许让人把她带走，她口不能言，你们不可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