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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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事情奴婢可不敢做，”凤仙不?由笑了。“奴婢没有别的念想，只想等大了一点，能得到主子的恩典，脱离奴籍”

李相宜微微有些惊讶，凤仙居然想到外面去，丫鬟不?想做丫鬟，这很正常，但郡主身旁的贴身侍女可不是普通人，明的待遇自不必说，看不?见的好处才是真的，虽说是个丫鬟但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上十倍百倍。这样好的差事，她居然想着要出去？

一旁的画屏也?是吃惊不?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相宜笑道：“凤仙，这个很简单，我即刻就能给你恩典，但你得说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凤仙有些迟疑，她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她或许因为找个理由糊弄过去，郡主是金枝玉叶，丫鬟的痛苦，郡主这样的人怎么能理解，万一一个不好惹怒了郡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相宜准备听故事，但凤仙迟迟不?说话，她不由道：“怎么了，凤仙，画屏你出去吧。”

眼见画屏出去，郡主催促，凤仙把心一横，怕什么，她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她抬起脸，笑容微苦，“郡主觉得娼妓如何？”

李相宜没有立刻回答，其实她没想到凤仙会问这种问题，凤仙这一个十来岁的丫鬟怎么还关心起社会特殊人群起来了？

这个时代，娼妓并不犯法，更何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李相宜一时不知该从何而答，她笑道：“凤仙，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凤仙见郡主并不怪罪，不?由喜出望外，她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后悔，但她还是忍不?住去说，这些年来，有谁在乎过一个小丫头的心里想法，可她也?是个人啊。

凤仙再磕头，“郡主，莫要怪罪奴婢说这等芜秽的事，”

“凤仙起来说话，边上有茶，你喝喝，”李相宜抱着果盘开始吃，笑道：“你别觉得有什么顾忌，什么污秽不?污秽，我最爱听故事了。”

凤仙点头：“郡主有所?不?知道，奴婢有一个姨妈，姨妈嫁了人生有五个孩子，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最小的儿子死了，最大的女儿也死了，后来这两个女儿便做了娼妓。”

说到这里凤仙一顿，怯怯的看她，似乎很害怕她不愿听。

李相宜连忙道：“世道艰难，可怜了，但活着的人却可贵，死是简单的一件事，活着比去死辛苦多。”

这些话，勾动了凤仙的心肠，她开始滴泪，“因为这个缘故，奴婢听过很多?有关的故事，郡主有所?不?知，不?是所有娼妓都貌美如花，有时候她们仅仅是因为年轻罢了，年轻还好些，要稍微老一点，那她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李相宜点头，要是能做到花魁一类的，能当个头牌，倒是还有些盼头，可要是其他的末流，那就一辈子流不?完的泪。

凤仙苦笑：“常说男人喜欢救风尘，又说妓.女可怜，可这些人嘴上说的再好听，再动人，然而但凡有点前途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娶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

传奇的故事虽多，真的却有几个？说到底清白身世的女子才更有机会找个好人家。女人本就无法单独立户，哪怕有钱，没有父母或者丈夫的保护与帮助，只会钱财两空，哪里都去不?了。

李相宜以为她是为两个姐姐伤心，只好安慰：“有时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谁料凤仙反驳道：“这些女人，有些是身世凄苦，无可奈何，可难道一辈子都无可奈何吗？况且郡主有所?不?知，有些人就是好吃懒做，情愿做这些勾当，愿意一辈子就这样耗着，有一日过一日，偏偏到头来还怨天尤人说自己命苦，但如果是奴婢，奴婢绝不?愿意。”察觉到自己语气太过尖锐，凤仙下意识住了口。

李相宜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凤仙的声音也变得温柔，她轻轻道：“奴婢这辈子，想要出去，想要有个好丈夫，想要可爱的孩子……”她如果有得挑，如果问她想要什么，她想做一个自由人。

李相宜有些感?动，她本以为凤仙会想做她的陪嫁丫鬟，然后当陪房，或者指望当个小妾，没想到她心里是个这样的想法。

李相宜看了眼被自己吃光的水果盘，她起身将盘子放好，她举起手摊开手掌，笑道：“五年，凤仙，你在我身边呆五年，只要你勤勤恳恳做事，把事情做好，五年后，我不?仅给你恩典让你摆脱奴籍，还会给你准备丰盛的嫁妆。”

凤仙情不?自禁的睁大眼睛，随即她跪下叩头：“奴婢牢记在心，谢郡主恩典。”

李相宜笑道：“好，那你继续去看书练字，画屏会帮你的，做我的丫鬟，可不能不识字，也?不?能不会写字。”

“是，”凤仙欢欢喜喜的过去坐下，聚精会神的练字。

李相宜见她全神贯注的，不?由笑了。这凤仙虽然有志气，但是也顾前不?顾后，方才明明是她在问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可现在好像全然忘记了。

她在想什么？她在想如何对待李怜，而现在她已经决定了，她要李怜信任她，她要成全李怜的信赖者，她要阻止李怜与异族做同盟。战火纷飞，不?是她想经历的。

她与凤仙订下五年之约，也?是给自己的，皇帝谁当如何无所?谓，但她要父母安康，也?要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

为了实现这些，她需要展绮罗的帮助。可他现在在哪呢？李相宜看向桌上的白纸黑字，情不?自禁的思念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