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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轻轻叹息一声。
微蹲下身,将她脸上压着的本子拿开,搁在桌上。
安笙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长笙凑近了些,手撑在膝盖处,看着她脸上的肌肤。
吹弹可破的样子,跟他不一样。
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她脸上的绒毛都在盈盈发光。
睡眠中的安笙没有那么闹腾,乖乖巧巧的闭着眼。
虽然腿依旧高难度地盘着……
大抵是外面的光太亮,安笙眉头拧了拧,眼皮微颤,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两人脸的距离,相隔不过一寸。
长笙心砰砰砰跳着,眼睛瞪大了一圈。
幸好,她没醒来。
长笙经常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观察她。
早些时候安笙还和他特别亲近,两人经常窝在一起睡,一起打闹。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感觉出她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他只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观察她。
也不会引起她的不适,和抗拒。
蹲了一阵,有些腿麻。
长笙站起来,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才下去倒茶。
下午在修道场,长笙带着大部分师兄弟在那里练剑书。
姗姗来迟的刺儿头南宫鹤,站在不远处看他们整齐划一地比试。
不屑地笑了笑,扯着嗓子说道:“我说长笙,你还真把自己当师父啊。”
长笙收起剑,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搭理他。
对其他的弟子说道:“大家继续练。”
没被搭理的南宫鹤恼羞成怒,走上前,指着长笙又挑衅道:“我说你个病秧子,听没听到我说话。”
安笙练剑的时候,本来就有一处地方觉着不顺手。
又听到积怨已久的南宫鹤,在那里叽叽喳喳,她一股火蹭地窜到天灵盖。
从后面走上来,直接踹向骂骂咧咧的南宫鹤。
“怎么哪都有你,上次还没打记性是吧。”
这一脚很重,南宫鹤失去重心,倒在了长笙的怀里。
围观的师兄弟,见他们师兄弟吵架,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见他如此狼狈,在一旁笑出了声。
南宫鹤踉跄的从长笙怀里站起身,伸出手指着站在他眼睛的安笙,“你个娘娘腔偷袭老子。”
安笙抬手打掉他指着自己的食指,“偷袭你怎么了,谁让你乱喷人。”
长笙来到安笙身边,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不必跟他计较。”
在长笙的记忆里,从他出身以后,就总有个人护在他前面保护他。
他将这种保护当成了习惯,保护她的安笙也成了习惯。
南宫鹤嘴欠,依旧不依不饶,“有本事别让这个病秧子帮你,我们单挑。”
“你个鸡脖子,说谁病秧子?单挑就单挑,我还怕你不成?”
南宫鹤真是人如其名,脖子特别长,安笙就给他起了个雅称“鸡脖子”。
反正他们几个的外号,没几个好听的。
长笙觉着再不阻拦,他俩大概又要大战三百回合。
这才拦在安笙面前说道:“南宫鹤,下个月的考核你可做好了准备?别忘了,考不好,你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南宫鹤其实是怕长笙的,这个病秧子刚来的时候,处处不如他。
结果两年以后,他的武功长进飞快,连他那鸡肋的身体都好了。
几次比试,他都被他打的特别惨。
他不服,总觉着师父给长笙开小灶。
可他的成绩实在是差劲的厉害,这些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拽什么,不就是一次考核,有什么难的。”
长笙点点头,“很好,若下个月的考核,你不如安笙,那你就公开认错。”
安笙睁大了眼睛,撇头看着长笙,这是逼她学习啊。
她小幅度地拽拽他的袖子,意思是别拿这比。
哪知那愣头青南宫鹤不经激,撅着脖子立时就答应了。
安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闭起了眼。
长笙的怀柔政策,总是能特别轻易地,把他俩全应付了。
这么闹了一出后,南宫鹤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像其他人一样练剑。
站在阁楼上的明隐道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修道场里的情形,满意地点了点头。
摸着胡子对身后的白玉说道:“长笙这孩子治人还是挺有一套。”
白玉越过他的肩膀,也看着下面,“长笙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明隐走到里面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难怪你师叔当年执意要留下他。”
“师叔平日里吊儿郎当,但是看人还蛮准的。”
“嗯。”
“但是,下个月的四年一终考,师父可有了打算,让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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