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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雪吟的视线在绣帕的鸳鸯上短暂停留了片刻,而后再也没有回头,御剑离开了洞府。他走后,白辛夷和翎持风同时松了一口气。

“呼……再哭下去,我都要变哑巴了。”

翎持风俊俏的脸上泛起笑容:“你嚎得我耳朵痛,方圆十里的野兽听到都要被你嚎得落荒而逃了。”

“幸亏,有用,不然我白嚎半日血亏。”

“你这个大师兄真够怪的,幸亏走了。”

白辛夷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不想听别人说自家坏话,不悦道:“大师兄只不过缺乏出外经验,过分沉迷修剑,行为上有偏执之处。他本意是好的,你不要对他有偏见。”

“嗯。”翎持风识趣闭嘴,深呼一口热气,弯着腰无意识地将下巴搁在白辛夷肩膀上。

亲昵的动作暗合了梦中的情景,白辛夷即场全身通电般坐直,挣开了翎持风的怀抱。

翎持风骤然察觉刚才动作过于亲密,自己不自觉地维持抱着小白的姿态这么久,实在是太……太……他红着脸尴尬地分坐石床另一边,低头不再说话。

白辛夷只觉刚才被下巴搁着的肩膀一片酥麻,原本已经模糊的未来爱人的脸再次清晰起来。他近乎贪婪地回忆着青年的脸,又不禁偷偷望向翎持风。

结果翎持风也在偷偷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同时撇开视线,白辛夷为了缓解尴尬,用绣帕不停擦着干净的脸颊。

看到白辛夷手上拿着一抹红色,翎持风眉头一跳,抓住他的手腕道:“这是什么?”

翎持风就着他的手,目光仔细巡视布料,看到上面绣着精美的鸳鸯和莲花,不悦道:“这是哪家姑娘给你的东西,你可别乱拿。”

白辛夷正想说这是离雪吟硬塞的,寻思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太麻烦。于是随口道:“上次在水下洞府咱们不是……我随手把绣帕拿回来了。”

翎持风斩钉截铁回道:“不可能,你骗人!”他神情笃定,非要白辛夷给他一个解释。

白辛夷只好把比武招亲的经过详细地告诉翎持风。听到绣帕来历后,翎持风说什么也不给白辛夷拿回去,非得找地方扔掉。

“干嘛扔掉,这绣帕是难得的好料子,沉甸甸的,扔掉多浪费。”

“那你也不能用人家姑娘的定情之物擦东西。”

“人家姑娘都不要了,估计转头就给情郎缝另一条了吧。这东西讲究的就是心意,没有心意的绣帕和普通手帕没有区别。”

翎持风闻言,眸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他右手触着左胸:“……有意义的。”

白辛夷不知道他究竟在意些什么,他连那个姑娘的闺名都不知道,姑娘也没怎么在意他,难道自己拿走了姑娘的绣帕就得对她负责吗?但他看着翎持风脸色,心道阿风专门赴险救我,不能因为一条绣帕和他吵架。

白辛夷垂下肩膀,准备亲自将绣帕还回去时,洞府门口又响起了一把聒噪的声音。

“那个……”雪鸮翅膀握拳,敲了敲洞府墙壁,“打扰一下,你们有看到我家离大人吗?”

“他刚走了,”白辛夷道,“你们不是心灵相通吗?怎么不知道他走了。”

“别拆穿我的借口啊混蛋白傻子!”雪鸮双翅成拳,一蹦一跳道,“还不是离大人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

白辛夷脑中闪过几个值得历练的秘境,最终还是想去逐月宗一趟。

一来,他想确认一下花弩将要继承的红宝石坠子是不是梦中青年所持的那块。二来,翎持风虽没明说,但他对母亲甚为挂念,小时候无数次半夜哭湿枕头,梦魇中仍念着“娘亲为什么突然变了”,这个答案如果得不到解答,他恐怕一辈子都放不下。

三来,花弩想要他上门做客,说是有必须要碧霞岛白辛夷协助的事,这点有让人十分在意。

“我要去逐月宗。”白辛夷说道,“你可以转告大师兄和表哥,我要去逐月宗一趟,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翎持风正要说话,白辛夷伸出食指点着他的唇,认真道:“我下定决心不单纯为了你,我也有要用双眼去确认的事情。逐月宗虽险,但修仙之途本就充满了无数艰难险阻,一味害怕回避修什么仙,不如回乡种田算了。”

“但是……”

白辛夷仰起脑袋,娇矜地说道:“难道你怕了?”

翎持风眸色闪烁,嘴角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自是不怕。你要去,我奉陪。”

雪鸮耸耸肩:“现在的年轻人呐……”

白辛夷蹲下身,将绣帕递给雪鸮:“别‘呐’了,绣帕给你。大师兄要扔要烧随便。”

雪鸮没再多言,用爪子接过绣帕摇摇头飞走了。

白辛夷和翎持风相视一笑,一同走出了洞府。

明月当空,天色正好。

“对了阿风。”

“嗯?”

“你知道逐月宗怎么走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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