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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简渊在酒会上被一神秘男子泼酒的新闻就登上了各平台首页,各路网友都在扒这个人究竟是谁,顺便把在旁边露个了脸的季怀瑜又拖出来讨论了一波。
次日,简氏集团公布,这个人是他们未来继承人的未婚夫,两人将于十二月在瑞士注册结婚并举办婚礼。
全网哗然。
季怀瑜直接承诺给陶昔放一个月的婚假,简渊开心得尾巴翘到了天上去,带着陶昔见了他们一圈朋友,陶昔看了这些曾经被他误揍了的人,脸红着连连道歉。
然后,由于简渊开始疯狂地在各种平台分享求婚戒指、求婚照片、结婚照等等,一众朋友纷纷把他拉黑,并迅速建了一个群——【众筹做掉简大少群】。
季怀瑜没事刷着简渊发的照片,感觉还挺奇妙,他一直对结婚这种有仪式感的事没什么兴趣,看着照片上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他会想他们怎么能确定对方是自己追求的归属呢?又怎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变心呢?
他踏进季家大门的时候,客厅里也挂着季鼎和罗姝曼的婚纱照,虽然当天就被罗姝曼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幅抽象派的画。
所以在简渊找他当伴郎的时候,他果断地拒绝了:“不了,你找别人吧,讨个好彩头。”
但被邀请去瑞士参加婚礼后,他就开始缠着盛决陪他一起去,毕竟雪山那么浪漫的地方,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真的,去吧。”季怀瑜又见缝插针地潜入盛决的办公室,央求道,“别人都有人一起去,就我一个人多孤单多可怜,再说我英语又没你好,听不懂别人说话怎么办?”
盛决看着电脑,淡淡地回了一句:“瑞士主要说德语,你叫我去,不如请个翻译。”
季怀瑜接着胡搅蛮缠:“我去一星期,你不会想我么?不会害怕我不学习么?不会怕我逃到国外不回来继承公司么?”
盛决的目光从屏幕撤离,静静地看着他:“不会,正好我清静清静。”
季怀瑜不得不承认,盛决每次怼人都很戳心。
“你就去一周,公司那么多人,就当休个年假,你的年假都堆积成山了吧?”
“也可以。”
盛决忽然改了口,季怀瑜大喜过望,就听他接着说:“只要你能考过下月初的考试。”
季怀瑜的笑凝固了,这和拒绝又有什么区别呢?
“行!”美色当头,他什么都答应,万一他过了呢?
“然后下周,老实和我一起参加恒辉的慈善系列活动。”盛决再次增加了砝码。
季怀瑜心想,果然经商之人最奸诈,总是得寸进尺。等到了瑞士,他一定要让简渊给他们俩定一个房间,加一张kingsize的大床,加双人雪景温泉!
他要让盛决付出腰酸腿软的代价。
恒辉集团在慈善方面也可以算是界内的龙头,在各地建了几十所希望小学、福利院等,还资助了很多例先天性心脏病等手术。
而公司也有一个传统,每年都会有一周,公司领导层亲自去慈善项目视察,广受媒体好评。
季鼎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尊敬,季怀瑜觉得,这就是季鼎赎罪的一种方式而已,但是再怎么弥补,也洗刷不掉他手上的肮脏。
况且,这些一直都是盛决带人在做,季怀瑜知道盛决也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即使盛决不说,他也想好了这次要和他一起去。
去福利院的那天早上,季怀瑜特地起的早了点,收拾了不少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
司机开了两个小时,他们到了市郊,车子刚一停下,福利院门刷地一下被打开了,一群小男孩和小女孩喊着“叔叔”“叔叔”,朝盛决飞奔而来。抱腿的抱腿,送礼物的送礼物,好不热闹。
盛决眼睁睁地看着有个小孩拿小黑手摸了他的裤子,还有一个似乎把鼻涕蹭到了他外套袖子上,不仅没有黑脸,还很耐心地接下了他们做的礼物。
季怀瑜在一边看得诧异,不无嫉妒地想,盛决怎么对小屁孩就这么温柔呢?
“好了,这个叔叔没有糖,但是我有。”季怀瑜开口替盛决解了围,从包里掏出一堆各种牌子的进口巧克力。
孩子们刚开始跟他不熟,还怯怯地不敢拿,但有一个孩子拿了以后,其他小孩就开始先后有序地拿糖。
“谢谢叔叔!”“叔叔真好!”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季怀瑜冲盛决得意地挑了挑眉:看,谁是亲叔叔。
盛决看他像个孩子王似的被一堆小萝卜围在中间,眼中也带了些笑意:“阿姨不让他们吃糖。”
“一看你小时候就是那种特听话的小朋友,”季怀瑜笃定道,“那多没意思啊,放心,以后叔叔还来给你们发糖。”
“好了,别缠着他了,进去吧。”盛决冲孩子们说。
小孩们立刻松开了季怀瑜,乖乖地进了大门。
季怀瑜看着盛决和孩子们一起进去的身影,不禁想小时候的盛决是什么样,会不会想吃巧克力。
如果人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他真想来福利院给盛决偷偷递一颗糖。这样说不定盛决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滴糖不沾,连咖啡都要喝最苦的。
走了一下神,他上前追上盛决,恶作剧般地在他外套口带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福利院的阿姨们热情地跟他们打过招呼,邀请他们进来和孩子们一起包馄饨。
季怀瑜看着五岁以上的小孩,都会娴熟地包馄饨,震惊得不行。自己年龄是他们的四倍,还不会包,那真的是很丢人了。
看着他皮也捏不紧,把馅漏得到处都是,孩子们过来热情地指导他,对他极尽鼓励之词,季怀瑜第一次觉得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也挺可爱的。
包了几个,还是丑到不行。盛决忽然走到他身边,垂着眼睛,就着他手拿馄饨的动作,细心地替他捏了一个。
季怀瑜看着他的侧脸,笑了笑:“那这个馄饨我要自己吃了,谁都不给。”
“我也要盛决叔叔帮我包!”
“我也要!”
小孩们爱凑热闹的天性展现出来,一个接一个地喊起来,好像这是什么奖赏似的。
中午时,福利院阿姨们把馄饨煮好端了上来,鲜美的汤上飘着鸡丝和葱花,白玉似的馄饨皮薄软,一个个浮在汤里显得十分可爱。
咬一口,馅料和汤汁的香气一起溢出,确实很好吃。
季怀瑜忽然想起,他吃过这样的馄饨,那次季鼎关他禁闭,最后他坚决不服软,季鼎还是叫保姆给他送了饭。但是他吃不下去,后来盛决敲门给他送了一碗馄饨。
那还是他第一回见馄饨,惊为天人,但没记住名字。他以为是保姆做的,后来形容了半天,做出来的东西也没对上号,只能作罢。
现在想,可能是盛决自己做的,想象了一下18岁的盛决在厨房,面无表情一个一个捏馄饨的场景,他觉得有些好笑。
盛决吃着饭,觉得一道目光向自己投了过来,抬头就看见季怀瑜端着碗冲他傻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午饭过后,盛决去和院长商议翻修的事情,季怀瑜就被小孩们抓住,缠着他在午睡的时候给他们讲故事。季怀瑜绞尽脑汁,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听过为数不多,还被他妈添加了很多恐怖情节的童话,乱七八糟地讲完了。
看孩子们都睡着了,他悄悄走到门口,跟一直在和蔼地看着他们的阿姨打了个招呼。
这个阿姨是这里最年长的,已经有了白发,想必把一生都贡献给了福利院。
季怀瑜拿了个凳子,坐在阿姨旁边,午后的阳光和煦,院子里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被晒的暖融融。
“阿姨,”季怀瑜问道,“盛决小时候,就是在这家福利院吧?”
“是啊,”阿姨想到以前,笑得眯起了眼,“两岁多点就被送来了,那时候就不爱说话,我刚开始还担心他是个哑巴。”
季怀瑜也跟着笑了,面瘫话少果然是从小到大的。
“不过他很懂事,很听话,总是自己默默在看书。而且特别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当时我们院里的老师都觉得可惜,说以后让这孩子在镇上的学校念书,那真是屈才了,好在老董事长把他领走了。”
阿姨看着他,问道:“你是老董事长的儿子吧?他真是一个好人啊,怎么走得那么早。”
季怀瑜点了点头,他没法回应阿姨的这句话。季鼎这个人极其自私,当时收养盛决与其说是出于对他生父的愧疚,倒不如看作是他降低自己负罪感的一种方式。
季怀瑜唯一觉得他像个人的一点,就是对盛决还算尽心尽力的培养。
不过在盛决身上,他或多或少会看出些故人的影子,因此季鼎把他的手续办在了亲戚名下,从来只让盛决喊他叔叔,对他严厉又疏离,等盛决18岁一过,立刻把人送出国,眼不见心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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