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美人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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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沫沫不是袁沫沫、什么意思？”无妄眉头凝成一个“川”字，神情疑惑。

杜云笑了，笑得很肆意，也很愤恨：“你们肯定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因为连我也被她骗了！”说着说着他语气又渐渐放缓，语里充满了悲伤，更多的懊悔：“我对不住起沫沫，我竟误会了她！”

“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无妄上前，将泛着金光的毛笔对准他，有点威胁的意思。

他见了，冷笑一声，无所谓的说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已经报仇了，我也够本了。”

无妄摇摇头，收回了毛笔：“不，我不会杀你。你若这样死了，你的妹妹你爹就更惨了。”

提到了他的家人，他终于动了，有些激动的问无妄：“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那得问你，反正很惨。”无妄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在他耳中却如晴天霹雳般重重的打在他的心坎上，让他痛苦不已。

他一愣，抱住头，有些痛苦的摇晃着脑袋：“不！”半响后终于平静了，他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的乞求：“求求你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要你做什么，我只要你说出真相，这样对你，对他们都好。”

“那你先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杜云不信他。

“你爹疯了。”无妄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因为你！”

“疯了？我爹怎么会疯的？你给我说清楚！”杜云情绪有些激动，他不相信昔日温和的爹爹竟然疯了！他挣扎着拼命朝无妄吼道，似乎若他不说，他要拼个你死我活！

无妄向前走了一步，蹲下来与他相对，神情里有些难受：“你死后，你爹为了给你讨回公道，四处奔波，却屡屡碰壁，最后就疯了，你知道吗？他就连疯了嘴里念叨的依旧是为你讨公道！”

说到这平日一向温和的无妄竟有些愤怒，他一把将杜云推翻在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眼里只有袁沫沫，只想着报仇，你有想过回去看看他们吗？你的爹爹为你疯了，你的妹妹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背负起那般沉重的责任！你为他们想过吗？”

杜云听着他的愤然，想起自己过往的种种，伤心的呜咽起来：“爹！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嘶吼，哭出了他的愧疚与懊悔，也哭出了他一直的积怨，人刚死的时候若带着恨那么他便会成为怨灵，但若那口怨气出来了，他就会恢复正常。

杜云被心爱之人害死，积怨太大，导致他成为怨灵，杀人害人，可是他的心内深处还存在着对家人的一份爱，而正是这份爱让他幡然醒悟。

他身上的也黑气越来越淡，到了最后消失不见了，原本被黑气包围的他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常年帮助家里干活，他没有一般书生的文弱，高大俊朗，又带着点书卷气息，给人一种温和富有安全感的感觉。

难怪堂堂千金小姐会看上他。

此时的他瘫坐在地上，身上围着金色符咒，一行行清泪从他脸颊划过，半响后他抬起头，红着眼声音沙哑的说：“我说，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事后我想回去看一看他们。”

“好。”

没了顾虑，杜云神色淡淡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那年西山上的桃花开得最艳，满山都是粉红色的桃花，风一过满地的花瓣，就连风中都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而他在那样的一个地方遇到了扭伤脚的袁沫沫，像所有的戏折子里的一样，两人一见钟情，到最后私定了终身。

由于杜云出生贫困人家，两人悬殊太大，但好在他已经考上举人，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状元，然后来提亲。

世事无常，原本想象得多美好的两人因为一场大火变了。

那一场大火后，袁沫沫变得很陌生，看他的眼里再没有了那缠绵的情愫，有的只是厌烦，反而每次见到林志眼睛都会泛光，那种对心爱之人的眼神，杜云再也熟悉不过了。

他以为她变心了，伤心失落了很长时间。

直到那天袁沫沫突然让人带口信来说想见见他，地点就是平时两人常去的那个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