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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插曲暂且不提,今天也算得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了进项后,柳如絮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自从车祸之后来到这个世界,再经历了莫名其妙的小了好几岁这样的事情。柳如絮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无论生活再怎么平静,精神上总有一些不安感,现如今才算是彻底在这个世界扎根了。
柳村离镇上很近,临走之前柳如絮还有兴致地一人给买了一根糖葫芦。
结果发现刚吃了甜甜的红薯,糖葫芦外面那层糖衣完全吃不出来多少甜味,也就拿在手上慢慢啃。
两人还没吃完呢,村子就快到了。
从柳村村口出来,道路两旁都是村里人自家种的稻谷,现在一大片金灿灿的,一阵微风吹过,就像金色的海浪泛起波澜一般。
柳如絮牵着林梅的小手,两人跟秋游似的,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格外高兴。
但是这份好心情也到此为止了。
“如絮姐,你看你家田有人在!”
林梅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有个人影站在柳家稻田旁边。穿着件花色的袄子,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都是同时种的稻子,都是差不多心力去打理的,柳家田里的稻子就是要肉眼可见的比其他田里的多多了。
稻穗压得低低的,稻谷也颗颗饱满壮实,看着格外喜人。
这也造成了柳家的田分外好认,一眼望过去收成最好的,就是他们家的。
“诶!你干嘛呢!”
眼看着那人扯着根稻子就要□□,林梅急得赶紧喊住制止。
那看不清面部的妇人看有人来了,慌乱了手脚,也顾不上扯稻谷了,撒腿就跑。跑得急了,还差点摔一跤,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林梅拔腿想去追,追了没两步,因为两人离得有点远,那妇人还是跑得没了踪影。
林梅气得跳脚,柳如絮也立刻变了脸色。
“姐,这肯定是那王家婶子。那件花衣服看她穿好几次了,一定是她。我们待会就上她家去,什么人呀,干这糟蹋人庄稼的龌龊事!”
林梅气呼呼得说着。
看她这么气,柳如絮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腮帮子。
“又没抓到人,她才不会认呢。”
那王家一家都好吃懒做得很,从上到下都是这般。也不认真伺候庄稼,每天就净琢磨一些歪门子。在村里也招人厌烦。
这王家婶子也是撒泼耍赖的一等好手,别说没抓住人,就算抓住她了,她也有办法撒泼躲了去。
大抵知道这王家婶子这一出是为的什么,柳如絮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招人眼了吗。
家里今岁种的就是她从现代带来的水稻种子,产量高,抗病虫害,在这古代适应良好,长势喜人,收成自然也是喜人,这不就惹眼了嘛。
虽然是有心理准备不错……
柳如絮心思转了几转,低头看到林梅气得鼓着张脸,笑着说道。
“好啦,这不是没被弄走嘛。这还得谢谢我们的小功臣,回去换身衣服,待会来姐家吃饭。有好吃的。”
哄了哄,小姑娘才又开心起来。
先把小姑娘送回她家,嘱咐她一会过来吃饭,柳如絮才起身往自己家走去。
柳家老宅子在村子边上,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很有些年岁了。
刚七月份,葱绿的叶子中已经零星的点缀了些金黄的花苞,大多数呈米粒大小,才只疏疏的开了几朵。这棵树每年都会开花,花开到盛时,整个村子都能闻到桂花香。
“我回来了。”
院子里,柳父摆了张桌子下棋。紧皱着眉头,像是棋路并不顺畅。
坐在对面和柳父对弈的则是位年轻男子,穿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衣服并不太合身,手脚都露在外面了一截。
下棋的桌子不太高,为了配合柳父,男子只能缩手缩脚的坐在一条矮椅子上。
坐姿委屈,但是男子神情倒是自在,右手指尖夹着枚黑棋,撑着下巴倚在脸旁。黑棋的黑与脸和手指的白,对比鲜明到晃眼。
柳父眉头紧皱,思考再三谨慎地下了一手,但等对面的人黑子落下时,脸色突地一变,着急起来。
“诶诶诶,我下错了。放下放下,我不是要下这的。”
这明摆着是下了手坏棋,想要耍赖呢。
“柳大叔,落子无悔。您可不能悔棋啊。”
男子轻笑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一遭,轻轻松松地伸手就按住了柳父想要拿棋子的右手。
两人正僵持着呢,柳如絮正好关好门走进来。
两人一同扭头看向柳如絮,柳父瞬间找到了借口。
“如絮回来了啊,来来来,快坐下。东西放这来。”
说着就一把推开码好的棋子,满脸庆幸地推着柳如絮在桌子边坐下。
柳如絮满头雾水地坐下,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
柳如絮:啧。
魏廷:?
年轻男子是在大概半个月前满身是血的被柳父救下的,请了医生开了药,好不容易保下性命。
其实按照柳如絮的意思,他这身伤不知道怎么弄的,保不齐就是个麻烦人物,现在清醒了,合该从哪来回哪去。
但这人吧,长得个小白脸,还怪会哄老人开心。
单从柳父柳母愿意收留柳如絮就能看得出来,两人都是心善又心软的。
魏廷只摆出一副窘迫的神色,说自己孤身一人没处去,想在这休息养伤,等伤好后他还想帮忙干活偿还医药费用。
言辞恳切,柳父柳母就什么都不问了,让他这样得留了下来。柳如絮险先没气炸。
只是看着柳父意气消沉了很久,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哄他开心,陪他下棋。柳如絮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但是从此没个好脸色对他。
平时也是能无视就无视。
前些日子柳如絮又忙着收拾铺子,很长时间没搭理这个来历不明又吃白食的家伙,这下离得近了,柳如絮才发现。就这几周的功夫,魏廷的脸色就好了不少。
魏廷身上的粗布衣衫,是柳父年轻时候的。由他穿起来却完全没有显得俗气或者老气。大抵是长得白的缘故,衬得灰白的布料都显得出尘起来,人比衣服白。
当然也有一张好看的脸的缘故。
头部受伤的地方,用纱布包裹着缠绕了一圈。其实胸口处也有伤,裹在衣服里。就冲这满身的纱布也能看出来当初受的伤着实不轻。
怕不是从事什么要命的勾当,柳如絮在心里嘟嘟囔囔。
魏廷本人倒像是没有感受到柳如絮的敌意一般,还在悠哉悠哉地收捡棋子。
“您老这抵赖水平可是见长。”
语气带轻笑,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可对面的两人一人心虚地装聋作哑充耳不闻,一人也板着张脸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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