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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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的竹窗大开着，丝丝夏风从青葱绿树的枝枝杈杈间穿梭而过，裹挟了点点绿色的凉意吹进房间。

蓝盈盈坐在竹藤椅上，一边低头缝着衣服，一边与趴在床上的白镜闲聊。“三当家说是今天走，没成想昨儿就走了。”

“他从来都这样，盈姐姐还没习惯么？”白镜歪着半张脸贴在手背上，入神地瞧着蓝盈盈那灵活娴熟的手法，针线在粗布衣裳中飞快辗转来回。

蓝盈盈笑着道：“可是大当家，你看三当家这么尽心尽意地为你找婆家，你自己心里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着什么急？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白镜毫不在意。

“女子十三四岁就可以嫁人了，想想我嫁给应元的时候……”

蓝盈盈还未念叨完，白镜就嘴顺地接了话茬：“只有十五岁……盈姐姐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我说这个还不是为了让你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蓝盈盈深沉地叹口气，“本来身为女土匪就不易嫁，你还对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

白镜正过脸拿下巴戳了戳手背：“怕什么，这不有小叔叔嘛，各种寨子的土匪他都熟。”

蓝盈盈终于抬起眼来，试探道：“大当家，你就没想过兔子吃点窝边草？”

白镜先是有些不解，而后恍然大悟：“你说牛宝田财？”

“……”蓝盈盈哑口无言。

白镜并未注意到蓝盈盈那颇为无语的神情，径自说道：“可是牛宝田财俩小子小时候就发过誓，死都不会娶我的。”

蓝盈盈重新将目光放在冯应元的衣服上：“那是肯定的呀，小时候他们被你整得那么惨，恐怕至今心里都有阴影。”

“我没有整他们。”白镜忙为自己洗脱罪名。

“那还不是整？”蓝盈盈娓娓道来，“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在你八岁的时候，那时白药爷需要活蛇胆入药，你就自告奋勇地拉着那俩倒霉小子去了后山。结果呢，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她顿了顿，至今想到都心有余悸，继续道：“牛宝被一条大蟒蛇缠得紧紧的，你和田财硬生生把牛宝和蛇一起抬回来了。”

白镜理直气壮：“谁让那条蛇钻洞里死活不出来，我只好让牛宝躺洞口引蛇出洞，反正蟒蛇没毒不咬人嘛。再说了，我当时还掐着那条蛇的七寸呢，不会让牛宝出事的。”

“牛宝都被吓懵了，在那儿哇哇直哭。”

“那是他胆子小。”

蓝盈盈看此次引导试探惨遭失败，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回想小时候这几个仔的成长史了，便适时终止，而后另扯话头：“对了大当家，你跟卫辞约战的时间是不是定早了？二十日……恐怕你的伤好不了那么快。”

白镜倒并未想到这层，睁大了眼睛道：“我觉得应该够了吧，再多躺几日我会发疯的。光呆在这屋里一个上午我就快受不了了……”

蓝盈盈掩口娇笑：“大当家要是嫌着无聊，我可以教你梳妆打扮、针线刺绣……”

白镜赶紧拒绝：“我不要！放过我吧盈姐姐！你别听小叔叔的，这些我真的来不了！”

“那你整天趴在床上又能做什么呢，舞枪弄棒，骑马打猎，这些你通通都做不了。”

白镜不禁陷入了沉思，良久方答应下来。“好吧，那就学刺绣吧。”

蓝盈盈终于将白非安交给她的任务开了一个小头，不由得激动不已，之后的日子便尽心尽力地手把手教白镜穿针引线绣花绣草。她本来已经做好了白镜总是搞砸的准备，但没想到白镜做起细活儿来同样出类拔萃。虽然刚开始那会儿白镜的动作手法略显生疏，但很快她就领悟了要点，一针一线熟练得很，熟练到蓝盈盈几乎快要怀疑她以前学过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