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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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颤的睫毛，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显示着她面前的这女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又并不像一个人。

因为俯身的姿势，墨云发梢未干的水滴落在对方脸颊，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还有些迷茫的墨色瞳孔。

“师傅......”，近在咫尺的眼眸，如若覆盖了一层水雾，没有平时的冷冽寒冰。

墨云有一刹那的怔然，明明是陌生的称呼，却又仿佛熟悉入骨，以至于她甚至差点开口答应。那一瞬间，墨云的心中甚至还有些奇怪的感觉。

“在这里睡着了可是会感冒的。”，轻柔的声音，带着关心之意，说话间，墨云已经撤开身子。

“多谢墨学姐关心。”，云灵撑起身子坐在沙发上，坐的端正，丝毫不见之前的疲惫。

“你刚才......”，还未说完的话，在看见对方那双太过冷淡的墨瞳后，却又全数咽入腹中。墨云讨厌被人勉强，也不喜欢勉强别人。更何况睡熟了的人，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到熟悉的人，也并不奇怪。墨云站在沙发前，笑了笑，说到：“浴室中热水已经放好了，你进去吧。”

对方话锋转的太过明显，只要是不是傻子，却都听得出。但坐在沙发上的人，却似乎丝毫不在乎。

云灵站起身子来，点了点头，“好。”

浴室中蒸汽还未散去，如同云雾缭绕，空气中氲绕着沐浴露的花香。云灵脱了身上的外衣与体恤，然而她的手指在摸到身上白色的内衣时一顿。

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随着呼吸，侵入四肢百骸。云灵眸光闪烁，伸手解开背后暗扣，然后抬腿跨入水中。

不会烫，也并不会觉得凉的温度，或许那人在之前，便已经刻意调高了些许水温。

云灵靠在浴缸的壁上，闭着眼睛。

却不过片刻，她又睁开了眼睛，那双墨瞳之中，清明一片，没有丝毫困意。眸光因为水雾而显得有些迷茫，云灵想到找到那人的第一晚，那人将她领到浴室，指着这其中种种东西，耐心的解释这其中用途。那个时候，那人脸上的笑很有礼，也很得当，不会让人觉得半分生疏，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多一点熟稔。

云灵扯了扯嘴角，似乎笑，却又并不是笑。

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中伸出，拧开一旁的开关。水从花洒中哗啦落下，打在女人身上。迅速降下的温度冷的彻骨，蒸汽渐散，浴室中，女子只是闭着眼睛。

云灵出来时，墨云正站在客厅中。墨云穿着睡衣，将已经吹干的头发简单的挽在脑后。

云灵眸光闪了闪，反手将浴室的门关上。

“似乎不怎么合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墨云有些歉意的说到：“刚买的睡衣还没有洗，就只能委屈你先穿着我去年的睡衣了。”

“无妨。”，淡淡的回应，女人似乎并不在意。

云灵一路走近，在墨云身前停下：“墨学姐这么晚还不睡，是否有事对云灵说？”

两人的身高明明相差不远，可墨云总觉得眼前的人却有些居高临下的错觉。微微颦眉，墨云一个侧身，与身前的人擦身而过。站在不远处，墨云说到：“我明天会去趟学校，你在家中等我就好。”

“学校？”，云灵转身，重复到。

对方脸上的不解，却是一目了然。

“也就是书院。”，扬了扬手中厚重的书，墨云笑到：“这些天你如果觉得无聊，或许可以在家看看这个。”

映入眼中的是遒劲的几个字，《古语新词》，比不上她所见过的那些人笔下所写的东西，却是熟悉的字体。心下了然，云灵沉默的点了点头。关于这里，她有太多的不明白。

将书放下，墨云颔首，然后朝卧室走去：“那我就先去睡了。”

云灵点头，“好”

背对着客厅中的人，墨云随意的挥了手：“晚安。”

门被关上，将那人的面容阻隔在另一端，耳边似乎还听得到那人轻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