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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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一反常态的不停喃喃着“对不起”，好像她真欠了她什么无法偿还的债似的。

程真知越听越烦，胃里翻江倒海，冲口就?是一句：“你有?病？！干嘛一直跟我?说对不起？！”

苏允抬眸，噙泪的黑瞳透着几乎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的茫然与涣散。

“我?……我?也不知道……我?……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这事……本来也不怪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苏允喃喃着，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一刻哪里还有?什么生人勿进霸气侧漏的霸总？只有?一个眼睫沾泪茫然无措的普通女人。

可正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时刻，却让程真知第一次有?了苏允不是纸片人，而是活生生有?七情六欲的真正人类的错觉。

开什么玩笑？不就?是人物ooc吗？太正常了！怎么可能是真正的人类？

苏允是纸片人，岑岑也是纸片人，所有?人都是纸片人！都是虚拟！她这么撕心裂肺的难受干嘛？竟然还被苏允传染得哭了，真是可笑。

程真知洗脑似的不断告诉自己这是虚拟世界，所有?人都是纸片人，一切都是假的，不用在意?，真的不用在意?。

然而和以往不同，这次的洗脑似乎不太成?功，她并没有?觉得好受多少，反而胸口的不安越发强烈，强烈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医院没多久就?到了，老薛推着轮椅等在那里，苏允抱着她小?心地放在轮椅，帮她拉了拉披肩，又拿了车里的毯子给她盖好腿，这才推着她进了医院。

医院门口已经来了不少闻风而动的记者，医院保安拦着没让他们进去，看到苏允推着程真知出?现，他们更是激动地拼命隔门拍照，直到她们消失在门诊楼大厅，这才消停。

苏允一路都有?些恍惚，程真知几次抬头看她，看到的都是她涣散的视线，古怪又异常。

“苏允？”

喊了一声苏允没反应，又喊了几声，苏允才低头看向她，眼神?依然有?些不正常。

“你怎么了？”

苏允迟钝了一秒，道：“我?没事，倒是你，你千万别激动，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绝对不能失控。”

最信任的人是她？她和岑岑根本就?算不上熟，甚至曾经还有?点过节，岑岑最信任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程真知看着苏允恍惚的脸，放弃了追问，转而道：“既然怕我?激动，干嘛不提前跟我?说？说的永远都没有?看的冲击力大，早点说还能早点让我?缓冲适应。”

苏允几乎是下一秒就?摇头道：“不行，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

苏允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的恍惚不见了，她四下看了眼周围，眉心微微蹙起，喃喃道：“什么时候到的医院？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程真知眸光微黯，突然意?识到，岑岑出?事，真正受刺激的不是她，而是苏允。

岑岑和苏允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又是一个实?验室的工作伙伴，岑岑出?事苏允情绪失控也是理所当然，或许刚才那句“她最信任的是你”，是苏允下意?识说给自己听的吧。

虽然总觉得逻辑好像有?点不通，苏允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轻易出?现这种状况才对，可程真知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程真知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这一路过来，她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先?见到人再说。

急诊科里挤满了人，有?受伤的民警，还有?苏允自己的人。

老薛大致跟她们说下情况，总体来说都伤得不重，虽说是器械群殴，可也不是随便捅两刀就?会死人的，尤其是捅到胳膊腿儿?上，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大多人都是鲜血淋漓看着吓人，其实?休息个十天半月都能差不多。

倒是绑匪那边伤亡惨重，负隅顽抗的当场击毙，其他有?刀伤也有?搏斗伤，不论伤重与否，全都挂了彩。

没受伤的警察还要看着这些绑匪，省得他们乘乱逃走。

这么几波凑着，急诊室几乎连个转身?的地儿?都没有?，医生护士不断吆喝着让一让别挡道，这才勉强能活动。

程真知坐在轮椅，本身?视线就?低，这么多人挡着，她张望了半天也没找到岑岑和娜娜的影子。

老薛勉强拽了个脸熟的警察问了句，那警察指了指走廊拐角，大声道：“已经推进手术室了！”

几人匆匆赶去手术室，刚拐过走廊拐角，远远就?见崔娜娜独自一人愣愣地坐在蓝色休息椅，视线直勾勾盯着手术室门，棉T长裤满是灰土，胳膊胸前沾着大片褐色血迹。

苏允快走几步把程真知推到了跟前，程真知先?急着四下查看了一圈，确定那血不是她的，她真的没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抬了抬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欠身?搂住了她。

崔娜娜恍惚的像是丢了魂儿?，任程真知搂着，视线始终都在手术室门上。

“她不会有?事的，别担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安慰干巴巴的毫无用处，程真知自己听了都觉得虚伪，可她除了这些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可以不说，可以不安慰，可……可崔娜娜这样子让她心疼，让她没办法不去安慰。

她和岑岑感情并不深厚，可想?到她遭遇的那些，她都无法接受，何况深爱岑岑的娜娜。

她轻拍着娜娜的背，任泪水流淌，哽咽着没用的：“没事，别担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崔娜娜麻木地听着，突然身?形抖动，吃吃笑了起来，明明笑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视线更是直勾勾的始终盯着手术室门，说不出?的诡异瘆人！

“好不了了……呵呵……她好不了了！”

程真知听着崔娜娜的笑声，心底忍不住一阵发寒，她收了收手臂，更紧地搂住了她。

“就?算……就?算她好不起来，咱们也一定想?办法让她好起来！”

“想?办法？”

崔娜娜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分辨不出?是她，这不是她扁桃体发炎或是被掐受伤后的嘶哑，这嘶哑更凄凉，是哭喊了太久才会造成?的声带损伤。

崔娜娜吃吃笑着。

“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割掉的腺体重新长出?来？什么办法可以让她90%损坏的生殖腔复原？呵呵~你告诉我?？什么办法？嗯？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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